尸也会在几日内随着秋葵新生气血渐渐汰走。
沈凤鸣当然知道此时运起心法,吸入的是无药可解的绝盛之痛——或许是前两日秋葵所受之痛都更无法比拟的。他也知道,这世上已再无一人能为自己吸髓。
可他还是一节一节刺开了她的脊骨。黑血自秋葵脊柱中流出,宛如阴冷的毒蛇,爬满他的视线。他咬了咬牙,运起心法,伸掌覆上。
“吸髓”无论是刺骨还是所用掌力皆是重手。秋葵起初不发一言,正如刺刺所言,比起幽冥蛉之毒,这些疼痛或许也已算不了什么。可小半个时辰之后,毒质已然丝丝往沈凤鸣掌心附去,秋葵血色渐渐变得鲜艳起来,身体内的重量都轻去,她忽然能感觉到了背上那几乎将她椎骨寸寸折断的剧痛,竟几乎忍不住要大声嘶喊出来。
沈凤鸣却没有放轻手法。他已没有时间与她慢慢消磨了。他的手掌一遍遍按过她带血肌肤下的骨节,要确定不会遗漏一丝毒迹。
直到有那么一瞬间,他忽然看见自己手背上已经隐现的黑色筋络,一种突如其来的恐惧忽然压迫住了他。他终于停下来。他知道,死亡已真正到了眼前,成为自己不得不直面的事实。这样鼎盛的蛊毒,他这个连区区碧蚕蛊毒都差点消化不了的所谓魔教之子,又能撑多久?
他用衣袖勉强擦了擦秋葵背上血迹。月光下,她背上的肤色已恢复了苍白,一如他此刻还能被辨识的面容。
他将她的身体转过来,面对着自己。那个依旧用力捏住前胸衣襟的秋葵茫茫然间竟好像抬了抬头,可随即又垂下了。他无法想象这是他最后一次看到她的容颜,还没有被黑色侵透的手指拨了拨她的头发。
“湘夫人,”他胸中的万般汹涌也只能化作这轻轻一句,“沈凤鸣这辈子得不到你,何其不甘。”
——他怎么能甘心啊!只因为那一只小小的蜻蜓,他们之间所有的可能,就都要这样烟消云散了!他忽然扶紧了她后颈将她身体向上搂起,不顾一切地吮吸住她微开的双唇。他吮得如此用力,就像要将她的整个灵魂都吮出来,刻入自己这将要停止跳动的心脏。
她眼扉紧闭,不曾看见他此刻脸上,那么多那么多的遗憾。
------------
榻上的秋葵吟哦了一声,睁开眼睛,天光仍在窗外亮着,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