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中天之时,酒菜也差不多都冷了。众人大多是累了好几日,想到第二天便要启程离开,也就收敛起正浓的聊兴,准备早些休息。阿角欲待来扶沈凤鸣,却见他扬起一双半醉的眼看了看秋葵依旧紧闭的屋门,起身摇摇晃晃走去。
“你们不用管他了,交给我吧。”君黎向阿角挥了挥手。
阿角应了,与几个少年稍为收拾了便自离去。
刺刺向那边沈凤鸣呆望了半晌。“君黎哥,你说,沈大哥和秋姐姐,能不能在一起?”
君黎没有回答。那两人都是他的至友,他当然希望他们能够在一起,如此于他来说,也算是种最想要的结果。原本,他曾以为他们两人之间的误会已深到再无可能化解,可世上之事也当真奇妙,回头去看,也许往日那样的误会竟也只是他们之间一种特有的缘分,那相与和进退只因为她是秋葵而他是沈凤鸣——并没有旁人可替代,此种感觉又何其微妙?
刺刺见他怔然不语,探过手来,握住他的手掌。
她并不确切知道秋葵对君黎曾有过情意,只是有些模模糊糊的直觉,但无论是怎样,她都不会为此胆怯退让——她从不想因为任何理由而放弃自己心之所属,扭曲自己的真实——唯一可以令她放手的只有君黎的决定,而非旁人。
温暖的掌心触觉令君黎回看着刺刺。如果说沈凤鸣是个比自己更适合在这俗世之中照顾秋葵的归宿,那么——刺刺又要怎么办?刺刺是他唯一不想交给任何人的,是他唯一愿意承诺一生都这样以手相握的——可他却知道这个承诺他还欠着。
他拉她过来,并无丝毫顾忌地将她揽在怀里。他有多久没有这样和她独处了?她在他眼里永远娇弱玲珑,不会比一只小小的雀鸟更坚硬多少。
“君黎哥,你……你今日是不是又喝得多了。”刺刺小声道。她记得他头一次有胆来抱她,也便是因了那一晚酒意。
君黎没有答话,只是道:“刺刺,你不用太担心,这月底,我们便去一趟青龙谷。”
“真的吗?”刺刺抬起头来。“其实……我倒也不是担心——原本是不担心的。可是方才听凌叔叔那般说,我就一直在想,教主叔叔如果知道韩姑姑被带走了,决计是坐不住的,定会出来找,可他到现在还没来,想来是爹不肯透露我们的目的和去向。以教主的脾气,爹如此做定会叫他愈发大怒了,我想到这一节,就很是害怕。就算他不动我爹,可我爹手底下那么多人呢,他怒起来拿谁开刀,都不一定。”
君黎想了一想,摇摇头,“不会的。你爹不是不知变通之人,他也只是拖延一段时间,免得你们中途被追上。若拓跋教主要拿你爹的人开刀,他衡量之下,定还是会将你们的去向说了。”
“那你的意思是教主之后就会追来。”刺刺瞪大眼睛。
“或许吧。”君黎不无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