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说了那些言语的却不是他——可是此刻的感觉与其说是心痛遗憾,不如说是有些茫然麻木。过去的一切都已远离了,就算方才被沈凤鸣那样欺侮,她都忘了该要将他想起。
她茫茫然提了水,独自走回,与刺刺应对两句,便沉默望着那一边还在为韩姑娘运功的那个身影。她也不知自己此际心里在想些什么。那么多过往,到底又有多少是真实,多少是虚无呢?
运功毕了,秋葵得以说起沈凤鸣突然离开之事,只见君黎果然也露出意外之色来,显然事先也并不知晓。他自然要回问适才发生过何事,秋葵却又如何肯具告,只模棱两可地说是起了争执。
因有了上次的教训,君黎不敢掉以轻心,追问确定了这次沈凤鸣并非身有异样才离去的,方肯罢休。虽然想着他毒伤新愈,但既然无从得知他的去向,亦无计可施,只能按计划先往临安赶回。
屈指算来,自己离开都城临安,已经有近五个月时光了。春色换了秋意,急迫的心境换了淡然,什么都似变了,又什么都似未变。
他将刺刺暂托于凌厉夫妇,和秋葵一起先行告辞。进了内城,两人按辔徐行。
“回去之后,这一次‘幽冥蛉’的事情,你能否——不要向朱雀提起?”秋葵在途中问道。
“怎么?”君黎挑眉,“你是不想让朱雀担心?还是……”
“不想他怪你。”秋葵表情有点勉强。“他说让你护送于我,若知道此次有过这般凶险,怕是……要对你大加苛责。”
“也确是我未曾发现娄千杉的诡计,才令你身陷险境。不过——你真是为我?”君黎笑,“是不是因为凤鸣惹了你不快,你不想多说起他的好话?”
秋葵听他提到沈凤鸣,转开了头去,低低道:“与他没有关系。”半晌,才肯道,“我只是……怕朱雀知道了,就不肯放过千杉。”
君黎敛容。“……你是为娄千杉隐瞒?”
“她身世可怜,我不忍心见她……”
“你就只记得她身世可怜,可记得她如何对你?”君黎忍不住,“那日放她走已是容情,你可曾想过你如此待他,她却不会领情,再行纵容,将来她不知还会对你做些什么!”
秋葵自然不是不懂,却只是默然不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