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咋舌——这些话朱雀说来自然有理,可那是因为他已是当世高手,立于高处俯视,自然觉得低处之人不足为道。但对于这世上许多人来说,那些“低处”的状态或许便已经是他们一生的极限——他们的修为甚至还企不上朱雀的两成,更高之处的武学是他们可仰而不可见,可望而不可及,‘不胜’一诀对他们来说,大概早早便须置于要紧之地。
不过,再细想来,“明镜诀”本就不是为那些人而写——朱雀心性狂傲,原也不期泛泛之辈能看得懂他这一册秘笈,十诀明镜,唯有与他心意有近之人方能有所领悟。他收自己为弟子,便是看上自己这相似心境,而自己也的确愈来愈接近这明镜诀的顶端了。关于后四诀的解释虽然听来很是高不可攀,可开始学这心法之前,一切对自己来说岂非更是闻所未闻?事实上,六诀以来,除了“观心”有过稍顿,“潮涌”有过略艰,他几乎不曾遇到过涩滞,就好像这一册武学心法就是为自己写的一般。
“流云”,“移情”,“不胜”,最后是“离别”——第十诀虽然未在手中,但君黎也已感隐隐窥到这明镜诀全貌了。手上这几页并不厚重的纸,像重过了世上一切厚礼。他想得有些恍恍惚惚,几乎不记得自己是如何从书房中离开的。已是午时了。他草草扒了几口饭,又像初学时那样,钻去了自己屋内,逐一研读,细细思索。而后,慢慢度量着自己今日之实力,能发挥出这“流云”的几成。
他取出逐血剑来,手腕轻轻一抖,长剑受力,随着颤了一颤,悠软软由近及远,从剑身一直漾向剑尾。剑招,他已能用得极为精准了,可延至剑身以外的剑气之驭……
他凝神于剑,默想“流云”一意中所言,欲待将身心之意灌入剑意之中——恍若初时方悟“逐雪”时,他周身气息随性而发。但那时,他并不能控制住这气息,虽然后来有“观心”加以约束,到得在南方归途中遇见宋客与他互为试探威胁之时,他运起“潮涌”已能够控制真气的去向,可若与“流云”如此精细的拿捏相比,却显得粗糙至极。若说——剑乃是作为一件利刃,方能精准细致地刺入该刺的地方,那么要将气息拿捏到似利刃一般细腻,便实是太难。君黎知晓自己目下还难以轻易做到,可越是难他却越是不愿停止,回思那时凌厉以绫为刃的精巧,那毫厘不差的施为绝非侥幸,自己与之一比,又是何等笨拙。
不知试练多久,忽然心中一亮:我何不出去找凌大侠也问一问?他那时便与我说,“练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