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能起来吗?我看你的船还在,我们先去船上。”她试着要叫醒他的昏沉。
沈凤鸣却始终这么迷迷离离地瞧着她,仿佛眼里便只剩了她,连关非故都不再重要。这当然是身受内伤之相——但凡人在伤病之际,心智便难似常时完整,若定要坚持醒着,所有的心思便只够牵挂在一件事上,再难顾及其它。沈凤鸣当然是将残余的神智都牵在她的身上了,可听到她的问话却也未闻般不回答,痴了般顾自将手向她的颊边伸过去。
秋葵下意识侧头躲避,“沈凤鸣!”她有了几分不快,“说好了在湘水会合你不来,一个人私下行动,现在还……还在磨蹭些什么!”
她却也没躲得开。沈凤鸣的手指从她空空的耳垂上抚摸过去,“怎么……没戴呢?”这么近的距离才够秋葵听到他有点失望的微弱语声。她心神恍了一恍,一时不明白他是不是清醒着,又是不是认真的。
就在这微微怔忡间,沈凤鸣的手忽然落下去了,就连眼睑都垂落了,仿佛失去了知觉。“喂!”秋葵忙叫了他一声,他却不应。她心头一慌。沈凤鸣本非意志薄弱之人,今晚对云梦和黑竹如此重要,他就算受了伤,强撑到船上总可以吧?只要上了船,他尽可以借舟行之际休养调息,哪怕不能再战,也比两个人都徒然留在这僻静阴冷的地方要有用得多。
身后同时也传来一阵悉嗦之声。“是秋姑娘吗?凤鸣公子怎样了?”她听出是石志坚的声音。
石志坚先时也受了一掌,幸好掌力不重,此时已缓了过来。秋葵闻听稍许心安,“是我。他不知道怎么了。这里太暗了,你那里有没有火折子?”
石志坚稍一摸索,将火折子点起,走近过来。这一眼看到正被秋葵半扶而起的沈凤鸣,他吃了一惊,差一点要跌了下去。
“凤鸣公子,他……怎么会这样!”
火光的映照下,沈凤鸣的面上浮着一层陌生的黑气——一层淡淡的,却又很清楚的黑气。颈上的血管在蠕蠕而动,仿佛什么活物钻入了他的身体。
秋葵没有说话,脸上的血色一霎时就消失殆尽。对石志坚而言陌生的景象,她却再了解不过。
——幽冥蛉!
难怪——难怪关非故肯这么轻易地就走了。就在片刻之前,她还摸过沈凤鸣颈上脉搏,并无蛊虫的踪迹,定是关非故离去之后,趁着她不备,在暗处将蛊虫放了出来。幽冥蛉的可怕在于一旦事先记住了目标,便绝不会找错了人,比起暗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