胶着之间,岸边大树上忽传来一个嘶哑的声音,“别信他的!凤鸣公子没死!”却是吴天童举着“彻骨”喊叫,那匕首在近处一具火把照耀之下,刃上鲜血显得分外扎眼。“是关非故死了,你们看这个,就是公子杀死关非故的匕首!”
他口舌割裂,言语含混不清,但或许是出于“口若悬河”的一点本性,那股子气势便是叫人不自主地愿意相信。只有关盛立时反驳道:“连匕首都丢了,你敢说沈凤鸣还活着?若是活着——你叫他出来看看!”
“那你敢叫关非故出来看看吗!”吴天童回喊过去,“大家都听见了吧,他也承认这是凤鸣公子的匕首了,公子今日正是去刺杀关非故了,他匕首上的血不是关非故的又是谁的?难道他还能用匕首自己扎自己不成!”
“你……”关盛明知他是胡说,却一时不知如何辩明,毕竟,此时此地,关非故的确无法出现——更重要的是,他自己也并未看见沈凤鸣死于关非故之手。吴天童这一番话又如何无有漏洞,只不过在这战局微妙变化的关键之时,真相却是最不重要的。黑竹中人就算心中还将信将疑,也拾回了一多半的信心,振奋欢叫,厮杀之声又大起。
吴天童目的达到,咧开一张门牙脱落的嘴冲关盛大笑。后者气极,纵身便向他藏身的大树跃近。吴天童气力极衰,不敢直撄,欲待寻处躲避,可重伤之后身体实在不听使唤,稍稍一动,便竟直直向树下跌落。关盛堪堪已到附近,扬手一把毒尘便打了过去。
毒尘忽散——一股劲风拂面,漫漫毒尘倒卷过来,关盛猝不及防之下,受了一呛——他早服过解药,倒也不惧,可柔雾兀自如变了硬物,好似石籽砂砾般,嵌入了他脸面发肤里,宛似中了一梭的剧毒暗器,痛得他大叫了一声,倏然后退。
与其说是疼痛,倒不如说更是惊怕。树后突然出现的陌生老者他不认识,但这手段——他看出来了,该是与“青丝舞”、“凝冰诀”一路的手法,此人当然是阑珊中人无疑。也幸亏这是贺撄——不是专司偷袭暗算的黑竹中人——否则这一招叫他得手,关盛哪里还有命在。
“师兄!”杨敬眼尖,早前见着贺撄忽然离阵,便猜到他要对付关盛,一路跟了来,此际连忙出手相护。“师兄,这老头子是谢峰德的师兄,不好对付。”杨敬提防着,“我们并肩子上!”
黑竹此时士气正高,贺撄也便不急,心道与两人缠斗片刻也无妨。他向净慧那里瞧一眼——她拂尘舞动,蛊虫哪里近得了她身,关默独个自是敌她不住,渐渐露出败相。
死里逃生的吴天童靠坐树下喘着粗气,浑身直是一动也动弹不得,任哪边也帮不出手去了。方才那几句话喊出口,他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