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乱丢掷,所以便带走了?可是——她心里有多在意,只有她自己知道。
从及笄之年开始,她也一直以一支木钗贯发——即使在朱雀府中试过许多华簪美饰,也还是习惯于旧物。此际心中低沮,她默默然褪落自己发钗,起身待放至妆台,余光忽瞥到些什么,心头猛地一动——妆台之上,那副比自己这支更旧的旧物,分明还在。
心思只如已失落远退至底的潮水忽又浮上,她竟至欣然于——沈凤鸣依然将它留在这里。比起这个,她甚至已不准备耿耿于其中有着何等的往事,不准备去想他那时究竟是不是为她生辰才将它送来。即便一切答案都不是她所期待的那种,她至少——已承认自己有过期待。
“白师姐……”她握紧了手中之物,不知为何此时的自己想要对话的,竟还是那个从未谋面、只在冥冥中觉得能懂得自己的师姐。或许是曾几何时那个夜晚的感觉又回来了,她想要寻一个虚空之人倾诉这似曾相识却又陌生的心愫,“……原来,真的是我们太过执绝了。原来,这世间真有峰回路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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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终是定在了两日之后。秋葵知道沈凤鸣是为求尽速赶路才要先行。他就地解散了黑竹“双琴之征”各组,就连吴天童等三人在内的黑竹众人,倘要回京的,也只待伤势妥当了自行上路。她想过干脆自己也再在此地留上几日,不拖累他的脚程,不过权衡再三,还是决意与他同回临安——至少,在刺刺面前,在君黎面前,她觉得自己应为他说几句话。何况,单无意之事不了,她与沈凤鸣一样,亦心中难宁。
风庆恺百般挽留,亦提起秋葵此番内伤剧烈,方休息了三四日,不宜远行,加之——在洞庭山重建云梦一事,沈凤鸣即便请净慧暂代教主行事,泠音一支也不应无人。秋葵当然谢绝了这番好意,言说风庆恺三支之会时曾自称要入泠音,后来又悉心学了几段泠音的琴曲,想来也算半个泠音人——不如请他出面,不算这一支缺席。
这当然是个借口,但也足够风庆恺品出她去意已决,只得罢了。倒是偶然听到沈凤鸣与净慧约定,最晚来年开春,总会与秋葵重回洞庭,心下还留了几分期待。
沈凤鸣当然没忘了与关默、摩失都再见了一面。不必隔了言语不便之扰,不出半个时辰,也便将该说的都说完了。此时他倒有点开始相信——也许自己当真不如关默了解摩失。后者或许的确贪生怕死,也的确有夺取幻生乃至云梦之心,不过在对与关默的交情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