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手臂,像失了神智,肩后的两支箭尾如坠鸟凋零了的羽翅,“想杀我,来啊,谁想要我的性命,现在来啊!”
血珠一粒粒滴在雪地里,撕心之痛让他保留着清醒,让他——虽然觉得越来越冷,可还不想就这么倒下去。他用暗红的眼一点点扫过每一个人,每个人都在看着他,可是没有人动,没有人敢动,只有——远处两支木箭乘风而来,跌落在他脚边,随后又嗖嗖飞来两支,依然准头不佳。
许山足步稍停,抬了抬手,示意弓箭组不必再放箭。终于,再没有什么过来了,只有愈来愈大的风雪,呼啸过这片谷地,那么的——无可抗拒。
夏琰庆幸却也遗憾,他的刺刺不在这里。他信她不知道今日的一切,或是——知道但是无法告诉他。他只是无法想象她这么久以来是与什么样的人生活在一起,而将来,她还会继续与他们在一起——在再没有他以后。
毫无先兆地,他转身向小径更深处奔掠而去。他是为了她来的。哪怕他现在已经知道这一切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他还是想告诉她,他是如何带了全部的真心,想要来这里,得她双亲的祝福,娶走她。
——哪怕再也不可能了。
“单先锋,”向琉昱上前了两步,看见单疾泉没有要追的样子,不免停下请示,“我们……?”
单疾泉看了他一眼,笑笑:“接下来,就交给如飞了。”停顿了下。“如果他还能坚持到见到如飞的话。”
许山将将走到近前,握了长弓,向单疾泉行礼。
“今日你的准星差了点?”单疾泉向他笑。
“雪太大了,有点看不清。”许山低头解释。他的表情也有点看不清。
“不打紧。”单疾泉呼出一口气来,“他现在这样——足够如飞解决了。”
许山没有再说话,向琉昱犹豫了下,还是开口,“刺刺那里……”
“刺刺不会知道这件事。”单疾泉断然道,“不用我再教第二遍?”
向琉昱应着,倒是边上的单一衡咬着唇:“爹,真不告诉姐姐?”
“一衡,”单疾泉稍稍矮身,将视线与他平视,“你是不是我们单家的男子汉?”
“我当然是。可是……”
“真正的男子汉,一定会懂得保守秘密。”单疾泉笑道,“藏不住秘密的都是小孩子,只有——能把一件事情真正放在心里,无论多难都独自承担,才是男子汉——你明白么?”
单一衡想了想,点头道:“明白了。”
单疾泉抚了抚他的头。“我就知道——我的一衡长大了,是个大人了,懂得保护姐姐和弟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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