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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凤鸣在十九日傍晚收束了城中东南西北各方送来的消息。东水盟中门派来的不少,但气氛并不像上次江南武林大会那样显得咄咄逼人。或许是明白并不在自己的地头上——或许是仍然忌惮夏铮还拥有大内两司为凭,东水盟看起来好像确实不像有什么特别的谋划。
他听得其中一条是说,东水盟主曲重生午前将将到了临安城,身边只跟了一个人。孙复将他安排在距离孙家不远的一处别院落脚,又请他到府中吃了一顿午饭,曲重生下午却独自出门去了,傍晚才回到别院里。
沉凤鸣一听这话就知道自己人显然是没缀住曲重生,否则焉能不知他下午到底去了何处。他并不觉意外。曲重生要是不警觉,也就不是曲重生了。他当下问了问别院的所在,趁着街市华灯,便往那个方向过来。
别院很安静,应是孙家出于对东水盟主之重视,特意辟给他和随行盟使单独居住的。不过别院的守卫只能算普通,沉凤鸣很轻易便越过院墙,悄自靠向那间亮着灯的主屋。灯火映出屋中两个正在说话的身形,等了片刻,一个人从屋中出来,去了侧面客舍。
他依稀辨出此人的身形——似乎是在建康大会上见过的“戴廿五”——东水盟的所谓“左右袖”之一。这让他忽然有了个猜想。他越发靠近过去,将身贴至主屋墙外,轻轻咳了一声。
主屋里的灯火仿佛动了动。然后,窗忽开了一线,有人探出头来。
“三十。”在屋里人出声之前,沉凤鸣已经先叫出了他的名字。
果然如他所料——这回的“曲重生”又是个替身。三十也不多话,开了门容沉凤鸣闪身进屋。屋里的水盆还浮着白巾,显见三十方才正在洗脸。
沉凤鸣老实不客气地就往他桌边一坐。“怎么又是你,孙家不配他曲重生亲自来吗?”他出言讥笑,“不是说——孙复都快是副盟主了?”
三十很是艰难地用一只手绞干了白巾,简短道:“他另有要事。”
“可真忙啊,又去算计谁?”沉凤鸣将他打量着,“就你这只手——不怕被人看出来?”
“来喝喜酒的,又不是来杀人。”三十转身挂起白巾,“你不用这么紧张。”
“我只是怕你现在……易容起来不大便利,万一有点什么意外……”沉凤鸣笑了笑。
“劳你挂念了。”三十漠然在他对面坐下。
沉凤鸣便探过身去:“你们这次——真没什么额外的动作?”
三十伸了伸胳膊:“你看我能做什么额外的动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