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没进去同沈凤鸣打招呼——原本倒也不是为了去见卫楹,只是卫枫、卫栀、刺刺这几个都在喜筵上,万一一朝面一开口,警醒的说不定便要联想到当初那个掳人的匪徒,还是小心些不去撞这个险为好。
但沈凤鸣也没猜错——十五的确趁着大部分人都聚在宴席上的当儿去见了卫楹。他从来少动男女心思,最近一次还是过年的时候媒人上门说亲。他原本无可无不可地听着,只不知为何心里突然想到了卫楹,就顿然对旁的都失了兴趣。当然,他深知自己和卫楹没有什么可能——甚至根本没往那想过。他只是莫名记下了这姑娘混杂了柔怯和坚定的怪异印象,觉得再没有一个人能像她这样与众不同。
他从未与人言,但这般心思看在三十眼里却再明白不过。不过连三十也未料到他直到后半夜才回来——无礼非礼之事想必十五不会做,但若是偷看一个姑娘看到了深更半夜,这事本身也够无礼的了。
他忍不住提醒十五,不可再如此放肆。这提醒到底是为了十五还是为了卫楹,他自己也拆分不清了。十五显见地愣了一下,会过意来,才与他解释了一番。据他之辩,他当然不是偷看卫楹去的——初时或许确实是在卫府探看,不过见四下无人,便径与她打了个招呼。
卫楹的三个兄姊都在沈凤鸣喜筵上,父亲卫矗居处和诸多门客弟子又在府中另一头,她陪父用完晚饭回屋,整个院落里清清静静,突然竟见到十五,除了当时实所慌张了一下,随后镇静下来,倒也没觉害怕或是冒犯。十五于她来说甚至不能算敌人或是恶人——她曾与他在那等绝境独处整夜相安无事,而今在自己家里,理应更没什么好怕。她在这两个月里常听见旁人对自己之同情、对十五之诅咒,可愈听得多,她反愈克制不住生出庆幸,庆幸有过这样一个人凑巧于那等彷徨之中及时将自己“掳去”,虽毁坏了自己名声,却也拯救了自己终身,不管外人怎么看,在她看来,其中恩仇总是相抵了。
将他视作恩人似乎太过了,但卫楹很乐意将他当个寻常朋友看待——毕竟她没有过什么朋友,尤其是江湖上的朋友——江湖中人相遇、结交,不就该这样离奇么?再说,他还是沈凤鸣的弟弟——这个秘密可没几个人知道。当然,她很清楚这个“朋友”见不得光,好在没有别人在,她便就请他进屋来坐,十五于此亦没什么在意——他本就是想见她才来,当然不必假装客气。
十五不算拙于言语之人,上回那等情境似乎不适宜闲聊,但这回好像是适宜的——两个便真坐在屋里随谈了好一晌——起初还生生分分,断断续续,后来便好多了。只有一个意外——是照顾卫楹起居的小丫鬟来了一次,大概是想问要不要洗漱熄灯。十五觉知得早,闪身不待她进门便出手将她点晕过去。卫楹吓了一大跳,虽然确定十五这回出手不重,一颗心仍扑通扑通乱跳不停。十五只好将那小丫鬟弄到椅上仰坐,四下看看,将屋里多余痕迹仔细消抹,见卫楹始终心神不宁,也知不好久留,便说该走了。卫楹却又将他送出来,在庭院里又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