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你可算是回来了!”他愤愤然带了质问,“也不知这种时候,你做什么去了——不是说定会照顾我姐周全,还说什么这里没人敢来犯——结果呢?分明是你的仇家,却差点害了我姐!你这里这么多人,怎么光天化日的刺客进来,连一个听到动静的都没有?”
这番话说得声高,说得外面的亲卫越发汗如雨下。这些亲卫自问不算庸手,却也不敢以高手自居——一旦逢着真正的高人,数十亲卫围守的府邸竟也与筛子并无两样,或许反倒不如一醉阁这样的地方好用——至少一醉阁之中尚有机关引线,即使人少,也不至于让外人如此来去自如。
“不能怪他们。”刺刺看着夏君黎,果然道,“那个人……是少有的高手。”
夏君黎已看见,西窗洞破,屋中桌椅移位,诸物狼藉散乱——刺刺面色有点灰,是种被汗浸过的颜色,他甚至听得见她的心跳仍然快得出奇——他想象得到她必是用了全力,甚至带了几分运气方得退敌——所谓“无人受伤”不过是个说来再轻快不过的结果,却还原不得她遇敌时的半点惊心。
他的心跳也极快。他想到适才在街市上那般突如其来的预感,竟一时觉得眼前的幸运都有点不真实。“是什么样的人?”他哑声问。他已经想好,只要能得半点蛛丝马迹,无论此人在这内城的哪个角落,以什么样的身份甚至官衔存在,他都必要他为今日之举付出代价。
“东水盟。”刺刺伸出手——她手心里有一面三角形的旗子,淡色的底,以黑色与深灰绣着枪尖入水的图案——那是东水盟的盟旗。
“东水盟?”这稍许出乎了夏君黎的意料,但作为答案又合理之至。他与东水盟主曲重生虽从未照过面,可在他这些日子对东水盟的敌意愈渐清晰之时,东水盟自然亦愈发暗中将他视作了最大的阻碍——那个敢借江南武林之会排除异己的东水盟主当然绝不会坐以待毙,先发制人确实是他的手段。“可曾看清模样?”他多问了一句。
刺刺摇摇头,伸手去指:“那人从西面这个窗子进来的,那之前我一点动静都没听见。”稍稍一停,“他身法很快,一开始我都没看清他的模样,只有一个影子——正对着西窗外面的太阳,昏昏黄黄的,连人带着兵刃,就冲我过来了。还好一衡的刀当时就放在桌上,我一把抓过来挡,他那一击实重,直将刀鞘都击裂了,我退了好远,快到墙才消了大部分劲道。我当时便知这人我恐怕不好敌过,连一招也没敢冒险多与他换,刀也没拔,立时便把身上金针全向他用了——二十二枚,一枚也没留——苏姨教我的手法,我还是第一次真用在这样险境里,那人便是——便是叫人觉得,差一丝不尽全力只怕就要将性命交待了。还好金针确实将他逼退了一下,断了他第二招追击,这时候外头大家伙儿都听见动静赶过来,他可能见人多已失了时机,就越窗遁走,走之前还将这枚旗子掷在桌上。我是那会儿才看清楚他戴了一个面具,白的,眼睛那里有两个洞,完全看不到脸,身上也穿了件水袖大衫子,整个人好像……好像个伶人戏子,把原本模样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