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他?”
“我……我也不知……”刺刺摇了摇头,“就是方才你捉住他时,有那么一下子,我觉得这人好似在哪里遇过,但后来你放开他,我能看得见他整个人的时候,又觉得他是个陌生人了——总之,定必不是在秋姐姐的喜筵上见过的缘故。”她转头向单一衡,“你觉得呢?”
单一衡未料她问自己,“啊”了一声,“我觉得什么?”一顿,猛然会意,“你该不会想说他与今天的刺客有关?他……不是‘太学学士’吗?穿成这个样子,难道还能会武?”
刺刺向夏君黎看,却见他摇了摇头:“这你放心,不会是他。”
“你这般肯定吗?”刺刺追问,“你不是说他也是太子那面的人,怎么便不会?”
“我……”夏君黎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宋然在他心里自然一直是自己人,且是很重要的自己人,他下意识之中始终想着该要保护他的身份,即使突然想问他句话,也不得不以那般方式。只是——刺刺直觉敏锐至斯,还是觉出了异样。“待时机得当,我会与你细说他的底细。刺客之事,应与他无关。”他还是道。
单一衡咦了一声:“还真有底细内情啊?”
“你既说不是他,我总信你定有道理。可……”刺刺抿了抿嘴,“我还是多问一句:你真是十成十地肯定么?假如你说是,我绝不再追问。”
夏君黎这一下却有点答不出了。十成十?这是种太过绝对的信任,就连沈凤鸣和凌厉都是在受过他的质疑之后才算得着了他的十成十,宋然——又如何能说没有万中之一的可能,与今日之事有关?他忽一时有点奇怪——缘何自己会一直那么相信宋然?大约——是出于对“执录”这个身份一种近乎盲目的尊崇?若抛却这层从一开始就确定他是“自己人”的先入为主,他并没有太多理由为宋然辩护。这内城里能似今日这般行刺的人物确然已是不多,而仔细想来,自己一直以来竟然并不清楚宋然真正的身手,以至于回想方才以“逐雪”勾画出的东轩门内众生之景,竟无法在其中确切辨出哪个是他。这似乎……并不寻常。
“既然你心怀疑虑,我便再去问问。”他转身便要向宋然那边走。刺刺忙一把拉住了,“君黎哥!”她轻声道,“我也只是有那么一点莫名的感觉,却没一点凭据,方才张庭那面已经弄错了,这回若再弄错,只怕你越发有麻烦,还有损你同宋学士交情。要不,还是先设法探探他傍晚的行踪?假如能确知方才他在别处,那这事就是误会错觉,不必再追查下去。”
“我正是去问一问他酉时那会儿在哪。”夏君黎道,“不必担心,他一向通情理,必不会因一句问话就毁了交情。”
刺刺“哦”了一声,“我是怕……”
她没说完,夏君黎已经去了。单一衡凑上来,小声道:“你是怕他又像方才似的,去人家身上找针眼吧?”
刺刺的确是怕。适才夏君黎突然揪住宋然衣领问话的时候,她就以为——他是又要剥人衣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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