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叔你忘了富贵叔刚才说啥了?没大人他们想烧知了也玩不了,咱们那时候在田里浇水守夜,也得有大人帮着才能行啊,不然就他们那点儿力气,点上火也踹不动树。”
“哈哈,那也对。
那时候吃上一回烧知了,真是够解馋的,哪怕夜里让浇地呢,也不觉得累不觉得困的,能高兴一晚上。”
王立山的话,迎来大家的一致点头附和。
“是啊是啊。”
他们哪怕各自差着岁数,对这“烧知了”也都有着共同的记忆。
不过那时候基本上不在村内,都是在村外,田间地头或者河滩上,寻一棵树,点上火,用力一踹,望着知了如下雨般落进火堆里。
当真会有一种发自内心的高兴。
这是夏天夜里少有的,大人和小娃子共同享受的乐趣。
主要是能玩还有肉吃。
……
至于玩火这种事。
其实大人经常叮嘱,娃子们都知道的。
不知道的,打过几次也就长记性了。
“好了,好了,可以吃了,再烧就烧成灰了。”
陈凌赶紧拿着棍子,从火堆里扒拉出来一个个烧成黑乎乎的知了。
小娃娃们也有样学样,一会儿工夫就扒拉出来一大堆。
“会吃烧知了不?不会吃让你们富贵叔教你们。”
“俺们会吃,吃中间的,中间才有肉。”
烧知了和炸知了可是大不一样的。
炸知了是炸知了猴刚蜕变的嫩知了,油炸出来是囫囵整个的,不会破坏了知了。
烧知了呢,是树上能飞的老知了。
掉进火里之后,身上就烧坏了。
只有去了脑袋和屁股后的中间部分能吃,那玩意儿像个“鞍”一样的壳,是知了的背部。
里头全是肉。
陈凌教着自家儿子,把烧成焦炭的屁股掰下来,脑袋掰下来,剩下中间这一小段把黑灰吹干净,露出嫩红的肉。
已经熟透了。
陈凌丢进嘴里一块,仔细咀嚼,一种深埋在记忆深处的感觉随着口腔里那熟悉又陌生的味道涌上心头。
“好吃,这东西还真挺好吃的。”赵玉宝两个老头子学着陈凌的样子吃了一块,顿时眼睛就是一亮。
“有点像是鸡肉味,这也没放盐没放调料啥的,单单烧出来咋就这么好吃呢?”
陈大志他们听了就笑,一边在地上捡着、吃着,一边告诉他们,这烤知了的味道其实与烤麻雀的味道差不太多。
烤鸟蛋才好吃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