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中午,迪伦率先爬出棺材,离开宿舍去参加立冬午宴。
郑清也不知道一大群月下生物为什么会选择在大中午开办宴会,他私下里揣摩,大概是取立冬时节的初始肃杀之气,以示自己与这个时间段的抗争?
稍晚一些时候,稿子改过三遍仍旧不满意的胖巫师也终于没了耐心,丢下羽毛笔,把羊皮纸草草一折,塞进怀里去了校报编辑室。
至于萧大博士,更是早课之后就一直呆在图书馆,连午饭都没回来吃。这让想与他分享蛙肉饺子趣味的年轻公费生颇为惋惜。
一时间,43宿舍里只剩下郑清、肥猫、以及那群无忧无虑的小精灵们了。年轻公费生耐着性子,孤独而又顽强的写了一下午作业,天刚刚擦黑,他就按捺不住心底的焦躁,掏出早就捏的温热的安瓿瓶,隔着玻璃瓶嗅了嗅里面动荡不安的变形药水。
这是他本周第六次变猫了。
事实上,郑清感觉自己已经完全可以丢下安瓿瓶自行变身——就像手中这支药剂,早就过了保质期,却一点儿也不影响他从瓶身上汲取某种‘信念’。
之所以一直没有丢掉,其实也属于某种程度的路径依赖。这是所有依靠魔药练习魔法必然产生的负面后果,就像婴儿摆脱奶嘴,需要一个漫长而艰难的戒断过程。
不多时,黑猫便出现在猫果树下。
此刻树上的果子们还不多,树下倒是有三三两两追逐玩耍的身影,察觉到树上黑猫的气息后,树下的大小猫咪失望的叹着气,爬上属于自己的枝头。
黑猫并不理解这种属于猫群内部的行为逻辑是怎么个道理,又或者是什么时候诞生的。它只是趴在属于自己的王座上,脑袋搭在一只爪子,弹出另一只趾间的锋利,在粗糙而平坦的王座上刻下一道又一道代表等待的痕迹。
一直等到月上中天,果子挂满枝头,它也没等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白猫今天没来。
却意外等来了戴着白色面具的巫师。当看到堪罪使的身影时,黑猫在心底默默一算,才恍然,今天又是一个周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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