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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懿看向傅嘏,眼中精光隐现,“且夫昔日孙权背信袭取荆州,陆逊又破刘备于夷陵,此可谓西贼之大恨大辱。”
“西贼一旦势大不能制,此不但非孙权所愿见到,甚至彼还会心怀惊惧,唯恐西贼翻荆州旧帐,雪夷陵旧仇。”
“此时孙权不愿西贼坐大之心,比关羽攻伐襄樊时更甚。故依吾看来,贼寇之盟,实是已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
司马懿伸左手,拇指按住食指,露出一点指尖,“现在他们之间,只需要一点点的挑拨,就会各怀疑虑。”
说着,他吐出一口长气:
“只要能拖到贼寇生变,到时候大魏说不得还能有机会……”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傅嘏听到最后这一句,只觉得太傅的语气里竟是有一丝掩饰不住无奈和叹息。
只是傅嘏已经没有心思去思考这一点,但见他脸色一变,上前一步,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急道:
“太傅,这洛阳,可不是一点点挑拨啊!”
“兰石莫急!”司马懿向下压了压手,“且听我说完。”
傅嘏只得强行按捺住有些焦虑的心情,倾听司马懿接下来的话。
“兰石啊,函谷关与陕地一失,洛阳西面,再无险可守,贼人可随时长驱直入,兵临城下。”
司马懿长长地叹息,“若是想要守住洛阳,唯一的希望,就是在贼人围城之前,打败他们。想要依城而守,那是万万不行的。”
洛阳城太大了,想要依城而守,需要太多的兵力。
而真要让大军都守在城里,人吃马嚼,粮草、饮水、柴薪等等都是极大的负担。
而且城池太大,指挥就容易顾此失彼,各营部互相之间,难以呼应。
任何一角被破,救援不及,失守势在必然。
更别说对方还有石砲这等攻城利器。
但不能依城而守,那就只能像守长安那样,在城外多设坞堡营寨,层层设防。
可是如此一来,就得与西贼打野战。
屡次三番与西贼交手的司马太傅,每每想起贼人的狡诈凶悍,心理阴影都快有洛阳城辣么大了……
“贼军极为锋锐,与之战于野外,殊无把握,难啊!”
不敢野战,又不能守城,可不就难上加难么?
听完太傅的解释,傅嘏知道所言非虚,也不由地跟着发出一声低低的叹息:
“如之奈何?”
司马懿强打起精神,说道:
“故而依吾看来,洛阳难守,强行守之,弊大于利,还不如拿来做挑拨贼寇关系的诱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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