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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因为对方背着光,所以他只能勉强辨认出眼前人确实是夏侯玄。
在这一刹那间,沉沉的夜色,仿佛降下了无尽的疏离。
似乎白日里的主客尽欢,竟是如同没有发生过一般。
台阶下站着的司马昭,感觉台基上的夏侯玄,变得有些陌生。
心理落差极大的他,有些涩声问道:
“所以说,泰初你是在欺我?”
夏侯玄再一次沉默,好一会才说道:
“事关妻小亲族之性命,只能对不住子上。”
司马昭嘶声道:
“那泰初可知,我出来之前,还尽我所能,在兄长面前,给你求情?”
夏侯玄轻轻地叹息:
“子上,若是你家大人此时在洛阳,犹可看在司马氏与夏侯氏两家世有交情的份上,不会对我如何。”
“即便仲达不在,你若是能主事洛阳,吾亦无忧。然,今日的洛阳谁才是真正的主事者?”
司马昭顿时哑然。
两人之间,沉默了良久,最后还是夏侯玄主动再次开口:
“来者是客,子上要不要入内坐坐?”
没想到司马昭根本不上当:
“泰初,时至如今,难道你还想拖延时间?”
夏侯玄从台阶上走了下来,来到司马昭面前,让司马昭终于看清了他的模样。
但见夏侯玄仍是穿着白日里的衣服,神色从容而淡然。
看得出来,他从一开始所说的“在等”,确实是真的。
听到司马昭的话,夏侯玄面色淡然:
“子上,如今你已领人到此,若是司马子元当真派人去追,我又如何能挡住?”
“至于我,”夏侯玄指了指自己,“我既然选择留下来,就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拖延这一时半会,又有何用?”
夏侯玄看着司马昭,缓缓地说道:
“我之所以欲请子上入府一叙,只是因为白日里受子上盛情款待,此时子上来到我府门前,若是不请你入内,未免说显得我不近人情。”
司马昭嘴唇动了动,深深地看了一眼夏侯玄,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谢过泰初,这一次还是算了,请吧。”
夏侯玄点头,举步而行。
周围的人想要押住夏侯玄,却是被司马昭阻止。
“夏侯泰初既然能守在这里,没有随他人逃走,那就说明他没有逃走之心。尔等又又何须让我枉做小人,多此一举?”
一直等候的司马师,早早就让人把自己扶起来,坐在厅堂上。
看着司马昭领着夏侯玄进来,就算是狠毒如司马师,都控制不住自己情绪地拍了一下案几。
然后就是有些颠狂地大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