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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良本以为自己这一番话下来,也算是有理有据,更兼张家早年被徐邈打压,怕是早有摇摆之意。
所以就算不能让对方当场应下,至少也能让对方心动。
没曾想张就脸上却是波澜不惊,慢吞吞地说道:
“刘郎君,此等大事,自有家父作主,你与吾说,只怕是无用。”
刘良一怔:“敢问张公现在何处?”
“家父身体抱恙,不便见客。”
刘良听了,原本有七八分把握的心理,一下子就去了三四分。
张家,似乎别有打算?
只见张就端起茶杯,轻轻地吹了一下茶叶,然后又放了下去,继续说道:
“且刘郎君怕是疏忽了一事,家父是西域戊己校尉,管的是西域之事,又如何能作主凉州之事?”
说到这里,张就又是长叹一声:“要不然,敦煌父老又如何在鄙府上商议了快三天,也没商议出一个章程?”
说完后,张就起身拱了拱手:“某还要去前厅招呼,不能久陪,还请见谅。”
然后又唤过下人,吩咐道:“刘郎君是我府上贵客,须尽心尽力服侍,不得有丝毫懈怠。”
刘良没有想到此人说走就走,心里就是一阵着急。
若是没有张家的帮忙,胡人响应起兵的效果,只怕就要大打折扣,更别说敦煌各地士吏。
他紧跟着站起身来,对着准备要跨出门槛的张就喊道:
“张公子,冯君侯有一语,欲带给张公。”
背对着刘良的张就脸上闪过一抹喜色,同时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他吸了一口气,借此收敛心神,这才转过身来:
“不知冯君侯有什么话,要刘郎君转告?”
刘良不语。
张就会意,屏退下人,然后又关上房门,这才重新落座,看向刘良:“此处唯你我二人,刘郎君请讲。”
本以为能凭自己三寸不烂之舌说服张家的刘良,心里不禁生出些许的挫折感:
还是要抬出自己背后的靠山,才能压得住人啊!
不过这个念头仅仅是一闪而过,因为目前最重要的,还是眼前之事。
“冯君侯曾言:凉州豪右,或视羌胡为禽兽,驱之如牲畜,致胡人积怨,反叛不止,累及百姓。”
“或为一己之私,甘与胡人为伍,数典忘祖,弃华夏衣冠,为人所不齿。”
“唯有张公,于乱世中,力保一方安宁,止叛乱,通西域,抚胡夷,此乃大丈夫所为。”
“若是有幸,能与张公一晤,足慰平生。”
待刘良说到“此乃大丈夫所为”时,张就早已站了起来,垂首肃手倾听。
待刘良说完后,张就猛地抬起头,“冯君侯……当真是说了这番话?!”
看着激动不能自抑的张就,再想起方才他对自己的波澜不惊,刘良嘴角一抽:
这冯土鳖的面子……真入娘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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