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
所以说,校事府的仇敌遍布大吴朝野,那真的是事实,不带一点的夸张。
前些日子孙权的突然病重,引发了宫内朝中的动荡,也让吕壹产生了巨大危机感。
一朝天子一朝臣啊!
而且陛下的年纪,确实也大了。
如果陛下当真要驭龙宾天,那么校事府如何在新朝保全自己,是一个不容回避的问题。
是的,是保全自己,能全身而退,就已经是最大的奢望。
做了这么多年的恶狗,吕壹深知朝野对校事府有多大的恶意。
尤其以陆逊等人为首的太子党,对校事府的恶意最大。
所以在太子和鲁王之间,吕壹自然是只能选择鲁王。
如今自己已经算是与全公主搭上了线。
日后只要全公主能在鲁王面前说些好话,不求还能保住如今的地位,只求能全身而退,那也是极好的。
很显然,吕壹的这点心思,刚才被糜十一郎一口叫破了。
沉默了良久之后,吕壹这才重新开口道:
“糜郎君的意思,难道鲁王亦不肯容我?”
糜十一郎笑笑,悠悠道:
“我曾闻,昔袁术僭越称帝,曹操讨伐之,两军相持日久,曹操军中粮草不济,于是借粮草官人头一用,趁机稳定了军心,最后才大败袁术。”
“汝妻子,吾养之”这句话,很有名。
提起这桩陈年旧事,糜十一郎看向吕壹,敲了敲桌面,提醒道:
“鲁王以贤示人,他日若是当真能继承大统,吕中书觉得,鲁王是会听从群臣的进谏,弃校事府以收拢人心,甚至借此机树立威信。”
“还是会一意孤行,不惜与朝野群臣士吏作对,一定要保住校事府?”
“我怕的是,吕中书的妻子,莫说养之,不被牵连,恐怕亦难得啊!”
吕壹一听,大热的天气里,冷汗也是立刻冒了出来。
看到吕壹的模样,糜十一郎微微一笑,举杯品茶。
吕壹同样是伸手向茶杯,似乎是想要喝口茶压一压:
“糜郎君莫不是在说笑了?无论是谁继承大统,都是要钱粮发俸禄,供军需,校事府在这方面,也算是颇有独到之处。”
除非……
想到某种可能,吕壹立刻有些紧张地看糜十一郎。
莫不是,兴汉会那边有什么变化?
糜十一郎的神色不变,只是反问了一句:
“独到之处?”
然后怜悯地摇了摇头:
“若是吕中书有这等心思,那某可就提醒一下兄长,及早做好汉吴两国交易渠道随时有变化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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