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个用铁丝制作的保护网,围着这一圈保护网,周围的地面上铺着厚实的松针和不知道哪来的枯草,其上则是一张张的毯子、被子又或者干脆是缝合拼接的麻袋。
而在这些麻袋之上,除了一个坐在一把小椅子上,将大半身体都靠在背后的墙上和身旁的桌子上,胸前抱着巴杨琴的姑娘之外,她的脚边还有个年龄稍小一些,刚刚正在唱歌的女孩,以及9个披着毯子,只把小脑袋和双手露出来的小孩子。
但让人揪心的是,就和那位维娅奶奶一样,无论那个抱着巴杨琴的姑娘,还是那个唱歌的姑娘,甚至包括那些小孩子,全都已经饿得皮包骨头,似乎一阵风就能把他们吹走一样。
他在一边发呆的时候,维娅奶奶已经给那些孩子,以及那两个姑娘发放了用手帕包着的面包片。
而那两个姑娘,也相处搀扶着站起来,一个拿上桌子上摆着的搪瓷杯子,一个拿上一把搪瓷勺子,从炉子上的小锅里,舀出一勺勺带着些许鱼肉香气的液体到杯子里,接着又把它们小心的递给了包括卫燃在内的每一个人。
接过这个小的足够让人怀疑是不是该用来喝伏特加的搪瓷杯子,卫燃借着手里端着的蜡烛看去,却发现那微黄的液体里,还零星的飘着一小段鱼骨和几根松针。可除此之外,这里面便再也没有任何其他的固体了。
即便如此,那些接过搪瓷杯子的小家伙们,依旧欣喜若狂般的用刚分到手的面包片,蘸一蘸杯子里的液体,随后小心的送进嘴里。
而这些孩子里最小的那个,一直在吃大拇指的那个小女孩,也由维娅奶奶亲自抱在怀里,小口小口的喂着。
吹灭了手里的蜡烛灯,卫燃默不作声的在靠近房门的墙角坐下来,先将手里那块最多也就5克重的面包片送进嘴里咬了小半口,耐心的咀嚼着。
得益于从有记忆开始就有个毫无血缘关系的毛子姨父,他早已经不记得自己第一次吃黑面包是什么时候了,但他却从没有吃过这么苦,这么涩,而且夹杂了这么多锯末的黑面包!
这小小的一口,他根本没有吃出任何的果仁以及面粉特色的香味,唯一能品尝到的唯一似乎能安全吃进肚子里的,也仅仅只有小时候姥姥姥爷家喂猪的时候,用热水冲开麸子的时候特有的那股“饲料味”。
这能吃吗?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至少对于那些瘦骨嶙峋的小孩子来说,这样的黑面包是能吃,而且好吃的。
学着那些小孩子,将剩下的半块面包在那个搪瓷的小杯子里蘸了蘸,等它吸满了那淡黄色的液体再次送进嘴里。
这一次,唯一的变化也仅仅只是口感上没有那么硬,以及稍稍增加了一丝丝的咸味和鱼鲜味罢了。
好吃吗?卫燃可以发誓,真的没有好吃多少。
将搪瓷杯子里剩下的那些似乎是用鱼干熬出来的寡淡鱼汤倒进嘴里一起咽进肚子,卫燃拿着那把刚刚用来锯面包的锯子悄无声息的离开了这间还算温暖的地下室,踩着摇摇欲坠的台阶爬上了宛若废墟般的一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