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实也在跑前跑后的端茶倒水送水果,偶尔有哪位富家太太暂时离开牌桌去洗手间,在一边坐着的茉莉便会临时上去帮着顶替一会儿。
就着牌局,卫燃也在和同一张桌子上的沃尔克以及染谷夫妇的闲聊中,以及周围那些富太太们的只言片语中了解到了许多的信息。
不得不承认,这短短两年多的时间,美香确实把这书寓经营的有声有色。
都不用猜,刚刚那些登台唱戏的角儿,以及台下伴奏的吹鼓手,全都是1939年那场洪水里救下来的孩子们。
卫燃虽然听不出那些孩子们唱的好坏,但仅仅短短两年时间就能登台演出,即便唱的不好,也足以证明这些孩子们的努力,更何况,刚刚他下来的时候,那俩蒙着眼睛在戏台上对打而且打的有声有色,这就足以说明很多东西了。
另一方面,这叙情书寓如今的“业务”可远远不止唱几场戏,按照他听来的信息,每周一和周四是富太太们小聚的茶话会,周三的时候,染谷顺子会应美香的邀请,过来给那些伶人孩子们上日语课。那些富家太太们如果想旁听日语,也可以过来免费听。
等到周五的晚上,还有在二楼组织的舞会,来参加舞会的除了这些有钱有闲的富太太们,还有每周六来书寓学跳舞的富家公子和小姐,以及一些住在日租界的日侨子弟。
换句话说,这一周的时间,这书寓也就周二和周日不对外营业。
这分心想着事情,卫燃在牌桌上也连着输了两把,给对家的染谷夫妇贡献出去五六块大洋。
连着两把牌局过后,陶灿华也讲完了故事,紧跟着,负责斟茶倒水的秋实却上了台,在茉莉用风琴的伴奏下,唱了一首似乎颇受欢迎的歌曲。
“这首歌叫什么?”卫燃等秋实下台之后好奇的问道。
“莎莎再会吧,你不看电影的吗?”
秋实话音未落,又有个看着比她还小一些的姑娘上了台,在茉莉的风琴伴奏之下,唱了第二首歌。
这下,卫燃也懒得问了,索性在那些轮番献唱的小姑娘们的歌曲声中,和沃尔克打着配合,将输掉的大洋又给赢了回来。
在一轮又一轮的牌局中,戏台上的表演也几乎没有停过,或是歌曲,或是唱戏,又或是评书、大鼓。
虽然这不成体系的节目搭配颇有些杂乱无章,但卫燃也看出来了,无论那些富家太太们还是染谷夫妇又或者沃尔克这个德国佬,他们还真就吃这一套。尤其那些富太太们,偶尔还会“点唱”一首歌。
这一番吵吵闹闹,等到地下室里的自鸣钟开始六点整报时的时候,那些太太们,以及染谷夫妇和沃尔克也相继离场,只留下了桌子上或多或少的茶水钱以及满地的果皮垃圾。
根本不用吩咐,那些整个下午都在吹拉弹唱的小伙子和小姑娘们,便以最快的速度,卸妆的卸妆,打扫卫生的打扫卫生。
直等到这地下室里一切收拾停当,连地板和戏台都被他们用抹布擦过一遍之后,一直在旁观的美香这才放下手里的茶盏说道,“秋实,你和灿华带着弟弟妹妹们上楼,趁着吃饭之前,让大伙都说说哪唱的好哪唱的不好。”
“哎!”陶灿华和秋实齐声应了,带着那些平均年龄估计都不到18岁的孩子有说有笑的离开了地下室。
“茉莉”
美香使了个眼色,后者也点点头,跟在这些孩子们的最后上了楼。
“开门,去里面看看她们忙的怎样了。”美香低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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