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号中午,随着营地东侧最后一段缓冲带被清理干净,忙碌了好几天的巡逻队也总算不用继续和蚂蝗打交道,并且还难得的被允许休息半天。
按照那位和马歇尔关系很好的排长的安排,此后的日子里,他们只需要躲在阴凉的哨塔里轮流放哨就够了。
趁着这难得的半天假期,马歇尔心急火燎的跑到了海边,从一辆坦克残骸里拎出了一个帆布桶。
这桶里用双氧水泡着的,自然是替汤姆给他的雕塑师妻子准备的礼物。
颇有些巧合的是,这辆拿来藏礼物的坦克残骸,恰恰就是当初卫燃在登陆日那天发现汤姆的地方。
不过,直到这个时候卫燃才注意到,这桶里装着的可远不止他以为的头骨,竟然还有一些大大小小的散碎骨头。
“马歇尔,这些手骨是怎么回事?”卫燃惊讶的问道,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昨天的时候可还没有这些呢。
“这是其他人的,不用管它们,等下会有人拿走的。”
马歇尔说着,已经从帆布桶里捞起了那颗莹白的头骨,用一条提前带来的毛巾胡乱擦了擦之后就往回走。
哭笑不得的摇摇头,卫燃亦步亦趋的跟在了后面,等着看这混不吝的马歇尔该怎么让汤姆愿意手下这份礼物。
然而,让他大跌眼镜的是,等马歇尔将这擦拭的干干净净的头骨递给汤姆的时候,后者竟然连问都没问一句从哪来了,嘴里冒出的全都是感谢之词。
这反差的一幕配合着汤姆床头那本仍旧镶嵌着子弹的圣经,却让卫燃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害怕吗?自然不是害怕。厌恶?或许也不是。
如果这里不是关岛,是彼时的华夏战场呢?那自己会不会也做出和马歇尔同样的事情?
或许会吧但凡条件允许,或许自己根本不会让对方轻易变成尸体。
卫燃在被自己内心的阴暗答案吓了一跳之后,也对马歇尔有了些许的理解。
这顶帐篷里,这些美国大兵里,受伤最深的不是挨了好几刀的黑人威尔,不是屁股中枪的汤姆,更不是后背被划伤的兰迪,而是看起来笑的最开心的马歇尔。
不管是他们并不了解的塞班岛上发生的事情,还是他们亲眼见证的肖恩的死,这些东西其实早就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