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路虽然好走,王赐的心情却很沉重。去世的生员不过四十出头而已。他去吊唁的时候,逝者留下一对孤儿寡母十分可怜,这家的家境很是不堪――原来也不过是着开个私塾,收几个孩子开蒙读书维持生计而已。县里的膏火银子又是多年发不出来――若是能有钱米贴补,兴许他也不会死。
临高这里,本来文气就弱,这样又死掉了一个,虽然名额空了,自然会有人考上替补,但是本县原本读书人就不多……
一般来说,古代凡是走上读书应试道路的人,家里不会是赤贫的状态,在农村,起码也得是个中农以上才行。但是人一读上书,家里就失去了一个壮劳力,如果家中人口不多,或者遇到了什么三灾六病的,很容易陷入到贫困状态里。
临高县里的读书人,经济状态欠佳的就有不少。不仅是秀才穷,没份有领膏火银子的童生更穷,上次县考的时候,不少童生都是鹑衣百结,形同乞丐一般――除了秀才们要救济,童生是读书人的根苗,也得要补助一些。
县里自然是拿不出钱来了,士绅的捐助也用得差不多了,向他们开口的次数太多,王赐也实在没脸再去了。看来只有等秋收之后,学田里的秋粮下来,学的钱米就能多一些了吧。王赐想。
走过县城的西门外,看到修缮一新的学田庄的时候,他就会犯嘀咕――自己这步到底是对还是错?
从地里的情况来说,这学田的面貌是王赐自打到临高任职以来最好的时候,绿油油的秧苗,整齐的田埂和水渠,园子地里新搭的的篱笆和上面缠绕着正盛开的南瓜花,这番美丽的田园风景,在学田里他从来就没见过――见到的只是大片荒芜的田地和种得半死不活的庄稼。
但是再看那干脆就修到了西门口的道路,还有城门外刚刚耸立起来的堡垒式的房子,这房子是澳洲人为学田的佃户们修建的。房子修得很是考究――居然是砖瓦的房子!王赐进去过好几次,里面有晒场、有厕所、有牲口棚还有水井,一应生活设施不但应有尽有,而且布局之合理,使用之方便,都是他前所未见的。当然里面住得不止是佃户,还有澳洲人从大陆上成批搜罗来的长工之类的人物,也在种学田。
虽然王赐看不出到底有什么不妥,但是眼看着这座小寨子焕然一新的矗立在离城门不到半里地的地方,他心里总觉得不安。
正想着,路上遇到了路大,只见这学田的佃户庄头正推着辆全新的手推车在新铺好的机耕路上走着,车上装着两个封着盖子的大木桶。远远得飘来一股说不清楚的气味,有点象大粪但是要刺鼻的多了。
看到王教谕过来,路大慌忙把车子停下,恭恭敬敬的站在路边叫了声:“王老爷。”
王赐原本是和这样的泥腿子是没什么话好说的,但是他有心要打听下澳洲人的动向,便微笑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