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然这么说,但是心中的仇恨愈发强烈了。此事十之八九是髡贼和县衙里的人勾结所致!这会他的心里不仅充斥着对穿越集团的,也有对全县的恨意。
“吴明晋,你等着吧!”他咬牙切齿,“你个勾结髡贼的败类!”
赖家兄弟不敢吱声。这个秀才的功名有多要紧他们自然是懂得。失去了这层保护伞,这位少爷就是地道的“草民”了。
黄禀坤见到苟承绚之后,心情起伏不定。苟承绚忽然回到县城是来找髡贼报仇的。他敢冒险在自己眼前现身,显然是吃准自己不会去告发他――这坏蛋猜度人的心思倒是准得很!
他此刻现身的目的自然是要和自己结盟对付髡贼。是否和他联手,黄禀坤有些拿不定主意。但是联系到最近革除苟承绚的秀才功名,有点悟到了其中的关节--髡贼对苟二父子是必欲除之而后快,双方是势不两立。如果自己和他搞到一块去,万一事发,黄家寨就是第二个苟家庄!
想到这里,黄禀坤出了一身冷汗,他虽然不懂什么叫敌我矛盾,什么叫人民内部矛盾,但是仇恨是有等级之分的道理还是明白的。自己暂时还没必要舍生取义。
最后他决定,暂时不去理苟承绚。反正他既然在城里,要找总是能找到的。再者,不管双方是否联手,苟承绚总是要找澳洲人的麻烦。
黄禀坤在积极活动,陈明刚一伙也没闲着。等二限结束的时候,他们已经谈妥了全县多数大户们的条件。自然这里面充满了恐吓、许愿、贿赂……
陈明刚看着粮差们送来的簿册,觉得很是畅快。这一次没有一家士绅大户敢于顶撞他们的要求,讨价还价自然是有的,但是都在他愿意让步的幅度之内――陈明刚很小心,没有把大户们逼得太狠――澳洲人能在这里待多久还是未知数,自己也只是第一次为他们服务。
这次“丈田”,不费吹灰之力,起课的田亩就多了近一万亩出来。不算耗米,就按照官府一贯的正额三斗五升的起课,平白就多了三千几百石的粮食。这笔重礼恐怕会让澳洲人喜出望外。自己明年的包揽也就有门了!
自己这方面,同样也油水丰厚。仅仅每石上派加的一斗好处,今年的收益就有差不多一千石!这可是过去从来没敢想过的好处――以往大户们的耗米往往是收不足额的,有的连正赋都要赖。这次不仅耗米全数缴清,加派的一斗也没人敢公然拒绝的。更不用说在关于上报田亩数量多少中收取的各种好处了。光从粮差们满面的油光就知道每个人都捞了不少――当然他得到的最多。
然而陈明刚翻看到后面,面色却渐渐阴沉下来。他翻完册子,在椅子上坐了许久,双眉紧锁想是在考虑什么,廊檐下他的一个小僮仆却知道这是他要发脾气的前兆,赶紧躲得远些,免得遭了池鱼之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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