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先投到海外躲一躲再说――他大略知道占城离得这里不远,不过是坐一二天船的事。时局若有转机,要回来还容易。
于是胡烂眼、苟循礼并四五个亲信一起,在海边悄悄找了一户渔民,花了几两银子去了江坪。江坪是中越边境上的一个“三不管”地带,住得大多是半渔半匪的“渔民”,也有不少中越两国的亡命之徒。一伙人到了江坪终于安***来,睡了个安稳觉。接下来就是重操旧业,继续干没本的老行当。
申胡要干票大得,派人在江坪拉队伍,这两位也就跟着来了。现在苟循礼和胡烂眼带着手下的十来个弟兄,随着大股人马聚集在距鸿基几十里外的一处山谷里,装束各异,奇形怪状的各路土匪围着火堆,或坐或站。有的在煮着吃食,有的把身上的破衣烂衫脱下来,捉着虱子,也有人在喝酒赌钱。不时还传来一阵阵的哄笑和怪叫。他们拿着各式各样的武器:生锈的大刀,削尖的竹枪,还有人带着欧洲人的佩刀和***人的太刀和打刀。有一些人干脆就是拿着农具和鱼叉。有一部分看起来“职业”的悍匪带着弓箭和火绳枪。甚至还有几门小铁炮。
苟二躺在地上假寐――这里比起琼州更温暖。胡烂眼有滋有味的喝着酒。这是申胡派人送来得。每一股的头目多多少少分到了些酒肉。
“兄弟!”胡烂眼踹了一脚苟循礼,“别睡了!起来一起喝酒!”
苟循礼慢慢的爬起来,接过了陶土杯子,酒是本地的米酒,没有过滤过,泛着酒渣。一股发酵坏掉的酸臭气味立刻冲进了他的鼻子。要在过去,他连看都不会看一眼。就算是他府邸里下等的佣人和打手也不至于喝这种劣酒。再想到被澳洲人杀死的苟家人和自己下落不明的儿子,一时竟怔怔的端着杯子忘了喝。
“兄弟,怎么了?今朝有酒今朝醉啊。”胡烂眼意味深长的笑了一笑,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
“没什么。”苟循礼喝了一口,“明个就要去和澳洲人开仗了……”
胡烂眼朝着四周看了看,低声道:“兄弟,你看明天怎么办?”
申胡拉着这么一支杂七杂八的队伍,海上的人马申胡管不到,自然有海盗的头子负责进攻,但是陆地上这一千几百人,必然有个打仗的秩序问题。谁先谁后。
“我怕申胡会逼着咱们兄弟打头阵,帮他去消耗澳洲人,最后他再来捞好处。”胡烂眼说。
“我们一共就是这十来个人,申胡看不上的。要消耗也轮不到咱爷们。”苟循礼想了想,“他多半以为那边是块肥肉。我看:申胡会搞两路围攻。”
“怎么个意思?”
“你想,申胡自己有几百人。可是又拉了这么多人一起干。他肯定是觉得光自己干没把握。可是他又怕别人把好处多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