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刘千总为难道:“任老弟!不是我不识时务,实在是事情太大呀!这……这……可是……造反……”说到“造反”这两个字的时候他不由得压低了声音,“我可还有一家老小,万一……”
说着他沉吟了片刻,道:“这样罢,你去回澳洲人,这事要我打出旗号直接入伙是不成的,可是澳洲人在珠江上干什么,我就算一概没看到,营门一关一个兵丁也不出来。你看怎么样?”
任福冷笑道:“刘总爷,你这算盘打得也太如意了。就说你这虎门寨,抵得住澳洲人的大炮么?说句实在话,你不肯入伙,澳洲人也不过是多费点炮子火药,给你的弃暗投明的机会可只有一次,你可不要错过了……”
刘千总想了想,咬牙道:“好罢,我入伙便是!看这大明的气数也长不了了!”
“这才是俊杰。”任福端起酒杯,“我敬刘总爷一杯!”
两人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刘千总皱眉道:“只是虎门寨里也有几百人,当兵的不要紧,只要有饷就成!倒是有几个百户棘手。”
任福知道这是在谈条件了,他想了想道:“你寨里欠多少军饷?”
“半年没发全饷了,零零落落加起来就发了一个半月的饷。”
刘千总其实打了个埋伏,其实是发了三个月的饷,他自己拿了一半。余下的一个半月的饷,层层盘剥七折八扣的,除了军官和亲兵家丁之外,多数人充其量就拿了一个月的军饷。
“饷的事好说。”任福很大度,“澳洲人最有钱,还怕发不出饷?到时只怕还有恩赏。几个百户有什么难处?”
刘总爷道:“其他人倒好说,有两个是鞑官出身。倒是有些棘手。”
这几个鞑官百户都是蒙元降明的蒙古、回回军人。这些人从元代起就世居广州,堪称广州老土地,对大明忠心耿耿。鞑官因为出身关系,向来同声共气,又是坐地虎出身,是虎门寨里是很大的一股势力,对刘千总这个外来户并不十分买账。想真要起事这些人肯定不答应。他们手里都有亲兵,寨中的营兵不少也出身本地各卫所,声气相通。万一这几个人振臂一呼,自己手下那些亲兵真未必压得住。
任福笑得阴险,“刘总爷也是一刀一枪挣出前程来得厮杀汉,他们愿意跟着刘总爷的,澳洲人也少不了好处;不愿意的,自然也有该去得地方。”
“什么地方?”刘千总一时脑子没转过弯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