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年,治《荀子》者稀几,所见又各不同,可谓是“稀有的异端”,学术思想并未广泛传播。而今时今日,张岱在一家医馆里,听到了逻辑完整、叙述详细、论证充分的新的历史观,既肯定了“上古先贤”的伟大功绩,又指明了人类社会继续发展的道路,“朝闻道,夕死可矣”的感慨此刻充斥着张岱的大脑。
叙述完之后,杨世祥慢慢地品尝了好几块曲奇,张岱才缓过神来。而这缓过神来,也只是从发呆状态变成下意识寻求交流的扭头找人而已,面对着这间屋子唯一的可交流对象,张岱倒是想说话,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毕竟杨世祥也只是这个全新的历史观的n道贩子而已。杨世祥深深地叹了口气,自己又把话接上了:“这按澳洲人的看法,炎汉两代,前汉之赵过,后汉之毕岚,作代田牛耕,作翻车渴乌,功在当代,利在千秋,这二人才是两汉之大贤者啊……”与翻车、渴乌相比,原始的桔槔更算不上什么了!
听了这句,张岱倒是有些接受不能了。赵过,史书上寥寥几笔,暂且不说;那毕岚可是扰乱朝纲的十常侍啊!今上扳倒魏忠贤才几年?这阉宦弄权之人,竟然被澳洲人看做后汉之大贤?这是要置蔡邕、卢植、郑玄诸位先贤于何地?
再细想一下,这赵过是农家之人,农家是墨家的分支;毕岚一介阉宦,走的却是奇技淫巧……额……机心械饰……额……总之就是搞“发明创造”的,算起来也是墨家……《孟子·滕文公》曰:“天下之言,不归杨则归墨。杨氏为我,是无君也;墨氏兼爱,是无父也。无父无君,是禽兽也。”张岱下意识地就把这句给念叨了出来,却发现杨世祥一脸疑惑地盯着他看。意识到自己“失言”之后,张岱干脆地问了出来:“澳洲人如此,颇似墨者,墨者无君无父,这……”后面的话若真要说出来,真的不会惹麻烦么?
“呵呵呵!”杨世祥想起曾经看过的某一期《临高时报》上征求古籍的公告,回道:“张先生!这《墨子》一书,照澳洲人的说法,宋南渡之时已多有散逸,及至今日,澳洲人手上残留的仅是五十三篇,其中还有八篇只有名目而无内容。张先生手上若是真有《墨子》七十一篇,或可献于元老院,也是一番大功德。”
听了这话,张岱神色讪讪――张家虽是地方豪族,又是三代藏书,收藏极丰。但却非千年世家,家中不会主动收藏《墨子》之类的“异端邪说”,他对墨家的印象几乎全部来自于儒家学说上对墨家的批判。
“再者,”杨世祥难得掌握主动,不免打开了话匣子:“不管这千余年前的墨家如何……不妨我以杏林之事设寓――若有一古方,内有兜铃、草乌为佐使,医官见之,曰‘此大毒,不可用!’,敢问张先生,可乎?”
张岱虽不懂医术,却也知道一些虎狼药方中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