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间的紫明楼,人迹寥寥。新修的轿马廊檐下面,身兼迎宾和保安双重职责的独臂西班牙人百无聊赖的坐着抽着烟。几个闲汉和孩童蹲在附近,好奇的打量着他的胡子和高耸的鼻子。
这家广州城内的“顶级会所”的生意大多在夜晚,白天除了上午来一楼的大浴池享受“水包皮”的客人之外,很少有客人光顾。二楼三楼的各种大小包厢几乎是空的。
然而在这一排空荡荡的包间里,二楼的一间包厢里却是欢声笑语。
精致的包间空间不大,装饰奢华,墙壁上是从杭州购买来的丝绸壁纸--完璧山庄丝织厂的产品。靠墙有一张玲珑多宝格,陈设着各种玩物,其他墙壁旁则是木框架的布艺沙发——填料用得是海南岛的木棉,外罩是从印度定制进口的,有着特殊的花样和质地,不但美观而且柔软舒适——这东西如今不算稀罕物,但是依然是许多本地富户追捧的对象。
包间没有窗户,正中间紫檀木八仙桌的上方是一盏十六枝铁艺水晶煤油吊灯,微微发黄的柔和光线投射在包厢里,营造出一种安逸舒适又慵懒的气氛。
八仙桌上已经摆上了四鲜四干八碟果品,一壶热茶。
聚集在包厢里的,正是李子玉的兄弟伙。做东的正是眼下春风得意,号称“广州青年霸道总裁”的张毓。
他此刻已经完全换成了“澳洲式”的打扮,不但理了短发,穿上了“澳洲对襟小褂”,连脚上的木屐板也换成了澳洲人干部常穿的皮底布面鞋,显得意气风发。
李子玉是最后一个到的,因为是私下应酬,穿着警服多有不便,所以他今天亦是一身简单的棉布“干部服”。
“玉哥坐!兄弟们就等你了。”
“真不好意思,各位坐坐坐。局里有点小事耽误了下。”
“你从临高培训回来,如今是局子里的红人了。”
“哪里,哪里……”李子玉虽然谦虚,但是脸上还是抑制不住的笑。
临高的培训,就如做梦一般——几个月他见了许多没见识过的,听了许多不知道的事情,就好像原本站在一座花园的门外,只能从墙头伸展出来的花枝臆测着园内的锦绣芬芳,而现在大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