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热,他只穿着件贴身小衫依旧是满头大汗。因为要秘议,身边连个打扇的仆役也没有。只有毕轩盛一个人在。
毕轩盛穿戴得整整齐齐,一副心静自然凉的镇定模样,实则已是汗湿重衫,强作姿态罢了。
他今天在这里,表面上是奉冯海蛟之命,实则却是由詹喆堃掌控。詹喆堃这个不动声色貌不惊人的“赞画”今天要在大崀圩唱一出什么戏,连毕轩盛也并不完全知晓。而他的任务就是保证眼前这个阳山土霸按着戏本子去演。
然而孙大彪却开始显得有些心神不定起来,场面上尚且撑得住,但是到了内室,却开始焦躁不安起来。
毕轩盛其实心里也在发虚――澳洲人的厉害,他是亲眼见识过的,不过他既然要做一番大事业,就不能先气虚了,不但不能气虚,还得给这孙大彪打气。
“毕先生,您说,今天这事靠谱么?”孙大彪终于忍不住问了这个他已经想问了很久的问题。
毕轩盛毫不犹豫的回答:“自然是靠谱的。”
“可我总觉得有些虚……”孙大彪摸着自己的脑袋,“您老是读书人,大局自然看得比我透彻。不过,如今这永化那边的一个中队已经过来了,到时候这县长再带一个中队来,我这里实打实的人马可就不到二百人……”
“就算您老真有四百人马,莫不成能吃得下髡贼的二百人么?”毕轩盛说,“硬拼必败,唯有智取。”
“可是你们那法子……”孙大彪拍了下自己的大腿,“可惜了我的大崀圩!”
“大崀圩姓不了孙了,您老可惜作甚?”毕轩盛道。
“话是不错,”孙大彪道,“不过这里我的祖产甚多。这回就算是成了事,这些祖产也都灰飞烟灭了……”他说着,眉毛不住的颤抖,想来是肉痛之极。
“呵呵,您老别光顾着盯着眼前这点东西呀。只要逼走了澳洲人,这大崀圩不还是你老的产业?再说可还有县城呢。虽说当初被瑶人洗劫了一番,澳洲人来了这些日子,市面恢复了不少,还有澳洲人从外地运来的粮食财货……你算算,少得了么?”
“这我信得。”孙大彪闷闷不乐,一点也没有被他描绘的大饼说打动,“我是怕一击不中,这计策就露馅了……”
“就算一击不中,这王初一和阳山的澳洲人也会乱了阵脚。”毕轩盛信心满满的模样,“从这里要跑回县城去,就算骑马也得半天时间,且不说詹老爷已经安排了好汉在半道劫杀,就算他们能跑到县城,阳山县城也早被我们拿下了。”
虽然他一个劲的给孙大彪鼓气,可是孙大彪已经眉头不展。毕轩盛生怕他坏了事,叮嘱道:“到时候不用老爷做什么――您只要按照江湖规矩金盆洗手便是。其他的事自然有人来办!”
眼瞅着日上三杆,有喽啰来报:县里的队伍来了!
&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