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如今就在其中一处小院内独居,生活起居都是从优,还有丫头仆妇伺候。只是日子过得苦闷,每日只能以书画自娱。我进去陪她,她似乎很是高兴。只是时不时的唉声叹气……”蒋秋婵道。
易浩然听得仔细,又问道:“依你之见,这蔡兰可否是见欢于澳洲人?”
秋婵吓了一跳,因为这位易先生一贯是谦谦君子的面目,对这种家长里短的事情从不过问,如今却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易浩然也觉得自己这一问有些唐突,但是这又是不得不问的一件事。他脑子一转,忽然想了起来:这常青云也是这蒋秋婵的恩人,自己大可利用这点。
他故作沉痛道:“唉,这事我原不该多问,这蔡姑娘也是苦命人。只是眼下有一桩为难事,必得求助于她才行。”
秋婵见恩人肃色言语,便信了七八分。赶紧问道:“不知先生所谓难事是什么?”
“学生当初同在熊督幕中的同事,常青云常老爷……”
“什么?常老爷他有下落了?”秋婵激动道。
常青云与秋婵有恩。当初若不是他挺身而出,秋婵早就当街受辱了――在这个女人的名节大于性命的时代,常青云的恩比易浩然更大一些。她虽是个柔弱女子,却是个敢作敢为有情有义之人,绝不会视自己的恩人有难而不顾。
“嗯。”易浩然故作沉重的点了点头,“常老爷突围不成,如今被髡贼所俘,囚在三合嘴的校场里……”他故意停了停了,叹了口气。
“怎么样呢?”蒋秋婵果然追问道,“常老爷莫非有什么不虞?”
“他是个举人老爷,又是熊督的幕友。髡贼最恨地便是读书人。他一个举人在营中能有什么好果子吃?”易浩然沉重道,“饱受虐待,苟延残喘罢了。”
“原来如此。”蒋秋婵顿时上了心思,用手绞紧了帕子,“只是苦了他了。”
“前几日我得到消息,说常老爷在营中受了很多折磨,如今身子不好,卧病在床。我拖了许多人,今日才得以混入营内,看到他的模样,真可谓形销骨立,再这般下去,大约性命不久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