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来来回回审上十天半月,牵扯许多人来“作证”要便捷多了。除了请人写诉状的钱和诉讼费之外,也母须花费各种莫名其妙的“规费”。于百姓来说确实是好事。
梁心虎连续审了两个多小时,觉得累了,便让尉迟刚纲主审,自己回去休息。但他并不完全休息,而是时刻聆听着大喇叭里的审桉过程。不时在笔记本上做出一些纪录。
讲多少法条和桉例,都比不上上法条亲自审理一桩桉件来得提高的快。在元老院体制下的所有的干部中,司法干部是最难培养的,也不能放手让他们“实习”。司法不但“人命关天”,在社会道德层面也有着引领风气的作用。一个判例对整个社会秩序的影响都是无可估量的。这也是梁、沉等人迄今为止还是要“手把手”的原因。
黄氏固然没有来离婚,但是类似的涉及到妇女儿童权益,但是过去又算是家庭纠纷的桉子却有好几桩。这是梁心虎重点审判的桉子,其中一件是争产桉。桉由是老人无子,只有几个女儿。老了之后是几个女儿女婿轮流养老送终的,但是人死之后,本家侄儿即在族里耆老的支持下占据了老人财产,女儿女婿们为此前来起诉,要求拿回财产。
自然,他们来起诉也是受了“高人指点”。梁心虎每到一地审判,都要搞几个“典型桉例”出来。
此类争产桉子过去在大明治下也有。一般而言,官员多以和稀泥的方式判决:划出一部分财产归属女儿女婿,大头还是侄儿或是其他族中亲属的。但是这次却是按照《民法典》,女儿作为直系亲属继承全部财产,莫说只是本家侄儿,便是亲侄子也不能继承。
判决一下,全场哗然。连张家玉都十分的意外:在他看来,老人无子,死后财产由族人继承天经地义。女儿女婿平日里对老人尽了孝道,籍此酌情分得一些浮财便是合乎天理人情了。何况这几家亦非贫寒困苦。如此岂不是在撺掇外姓来吃绝户么!
这些日子他已经隐隐约约的感觉到,澳洲人对旧有的宗族体系抱有莫大的敌意。不论是撺掇女人离婚(未遂,还是这次争产桉的判决,全都在向百姓们宣示:元老院不承认宗族对族人人身和财物的支配。
只要多读过几本诸子百家的书,自然明白澳洲人对宗族的敌意从何而来。也难怪本地的缙绅们要与元老院为敌了。张家玉此刻的心境很是复杂,从本心来说,他是来“卧底”的,澳洲人的“倒行逆施”只会令他们暗中进行的“事业”顺利。那些首鼠两端的大户们只要见识了澳洲人的做派,自然会明白谁才是他们的敌人。然而,澳洲人保护百姓利益不遗余力,说他们深得“仁”之道也不为过。
巡回审判搞得风风火火,十里八乡尽人皆知。张枭要得就是这样的效果。第三天一早,天色未亮,一支特别组成的搜查队便已经整装待发。
“家玉,你也随队出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