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之后的日日夜夜都要活在被大殿清算的惶恐之中吗?”
柴田胜家沉默不语。
前田利家这套说辞拿去对付羽柴秀吉,羽柴秀吉肯定无所谓,那猴子天生就是优秀的政客,才不会被什么日夜惶恐的问心说法框住。
但柴田胜家不一样,这位织田家武将派的大佬还是太传统,太耿直了。
陷害同僚,蒙蔽家督这种祸乱家业的事对她这样的军人而言,的确是难以忍受的污点。
前田利家很了解柴田胜家的性格,这才敢面对面坦白,摊开来把事情说清楚,是与这类军人最好的交流方式。
柴田胜家沉默半晌,颓然道。
“我知道你说得对,但我已经别无选择。”
前田利家嗤之以鼻。
“是谁说您别无选择?是谁在您面前危言耸听,为您谋划了这种拙劣到我一眼就能看穿的诡计?
胜败乃兵家常事,上杉殿下号称越后之龙,自继承家业以来,野战从未失败,军名威震一方。
连大殿都没有想到,上杉殿下竟然越境突袭,您又何必太过自责呢?
我说一句不恭谨的话,这战局就算大殿亲临前线,她也不可能做得比您更好。
您当机立断撤退,拼着伤亡也要强渡手取川,收拢残部死守大圣寺城,才没有让上杉谦信的不宣而战打崩了织田家在北陆道的布局。
您是有过,但也有功劳!”
柴田胜家苦笑道。
“利家你是会宽慰人的,句句说到我心坎里。
只是战场以胜败论英雌,打输了就是打输了,大殿盛怒之下,未必愿意听我解释。
我此生坎坷。
先代之时就是织田家中猛将,陪同先代战三河拒美浓,有胜有败,几起几落。
先代过世之后,我又选错了队,跟着织田信行反叛做乱,背负着污点原罪。
大殿这些年的确是重用我,但我心里很清楚,我不是她的嫡系,我只要走错一步,林秀贞就是我的下场。
我不敢错,因为我没有资格错呀。这次大败是织田家对外扩张以来数得上的大败仗,我真的不敢赌大殿英明,放我一马。
我已经快四十岁了,如果这一次被大殿给撸下去,我真的没有信心再爬起来,重新来过。
利家,您要体恤我的难处。”
前田利家感慨道。
“我自然知道大人您的不容易,您顾念袍泽同乡,这些年对我的照顾,我皆铭记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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