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楚王宫处,石买手上的另一柄剑,则传给了他的女儿鸢萝,嫁到了灵姑浮家中。
继石买被诛、灵姑浮病逝之后,白鹿角剑再度现世,持有此剑的主人,无疑正是石买之女石鸢萝,虽被人下意识忽视多年,但观其出剑之威,却显然早已迈入了“六气”境,乃是越国相当罕见的女性高手。
强行克服着心中与身体上对“蚀道之疫”本能的战栗,石鸢萝深深吸了一口气,白鹿角剑绽放的光芒大盛,正准备再次出手之际,却忽然间停下了她的动作,转头望向不远处的墙垣角落。
就在那座阁楼下方,墙角的阴影仿佛被某种力量扭曲,不断地聚集和变幻,迅速化作了一个人形,出现了一位身形修长而优雅的黑衣青年。
黑衣青年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中自然显露出柔和与关怀之感,似乎是一个被遗弃在世界的边缘的医者,虽然孤独而痛苦,但却悲悯着众生,时刻准备为任何一个需要帮助的人疗愈伤痛。
“诸鞅?你到这里干嘛?”对青年的突然出现颇感惊异,石鸢萝收剑回鞘,眺望着空中迅速黯淡下来的巨剑辉光,疑惑地开口问道:
“我甘愿冒着提前道衰的风险,赶过来救人,那是因为我觉得自己的生命已无意义,与其孤老逝去,不如轰轰烈烈,在别人记忆中多留下些痕迹。你年纪轻轻,前途远大,又何必要沾上此事?”
“阿姨,你这就想岔了。”
随手掏出一把晶莹的粉末洒向庄园,诸稽鞅耐心解释道:“‘死生因天地之刑,天因人,圣人因天;人自生之,天地形之,圣人因而成之。’只要通晓天地之刑,完全可以处理一般层次的‘道疫’。”
“昔年赵简子道种衰竭,性命垂危,病重远胜普通‘道疫’百倍,扁鹊仍可医治使其痊愈,甚至借此良机令其还魂游遍九天,得晓上帝诏令,继而修为全复,接连破灭范、中行氏二卿。”
“区区一场小范围的普通‘道疫’,就算我应付不来,犹有残留的后遗症,大不了寻求扁鹊的帮助,付出一定的代价请他出手,定然可以恢复如初。”
说到这里,诸稽鞅语气中隐约透露出几分悔意,但转瞬间又被坚毅所替代。
“当代扁鹊,秦越人么?这确实是个好办法。看来诸鞅你当初有望拜入他的门下,却不愿意遵循其‘医者无国界’的理念,更偏向于我们越国,因此选择了放弃,这个说法,原来是真的了。”
平复着因近距离接触“道疫”而不可避免生出的战栗之感,石鸢萝感叹着回道,对于诸稽鞅当年作出的选择暗感可惜,同时也倾佩于对方的诚信,没有为了扁鹊的传承而刻意作伪。
跟“渔父”这种目前只传了两代的称号不同,“扁鹊”之称,起源于上古时期黄帝之臣扁鹊,与另一名医官俞跗齐名,其医术代代相传,并不局限于自己的子嗣,至今已有上万年的历史;
在扁鹊的历代传人之中,唯有得到真传的顶级医者,方可继承古之“扁鹊”的称号,且这个标准相当高,自周初以来,仅仅出了两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