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吏,却未必都如你们一般清廉自守。”
“虽然说,外面罪责累计达到一定程度的涉案官员、勋贵,已尽数伏诛,再无死而复生的机会,但若是罪不至死、作恶有限之人,其实也只是被关押看管了起来,可由他们的亲友朋党帮忙减轻刑罚。”
“如何减轻呢?很简单,便是用‘功劳’来换。譬如说,主动检举揭发他人的罪行,提供有效的线索和证据;又或者是捐出家产,以充国库,用作赈济灾民、修缮河工、加固城防等利国利民之事……”
“毕竟,我和‘师父’都不是什么冷血无情之人,只要条件合适,一切都好商量。错过了这次最后的机会,往后就没救了!”
她顿了一顿,又补充了一句:“不过,在你们‘戴罪立功’之前,建议还是先估量一下自家的罪名大小与家产分布状况,给已死之人赎罪减刑,或者用已被查抄完毕的资财抵罪,可是没用处的,别想着能占朝廷的便宜。”
“最多,只能看在积极的认罪态度上,对活着的自己人起效,给家中死者勉强留点名声,附赠些入葬所用的棺椁、仪费,以及香火祭祀的便利,不至于让他们曝尸荒野或是草草掩埋。”
“一份‘功劳’抵一份罪,拼拼凑凑都不够的话,那我这里友情建议,还是放弃了为好。”
听到这里,楚帝心中不禁一乐:狠下心来检举告发同犯,忍痛献出了几十万、几百万两家财,而后忐忑不安在金銮殿内等待,最终却可能只是换来了一处简陋的墓穴,这世上的“强买强卖”,还有比这更过分的么?不过,转念一想,对于这些涉案的官员、勋贵们,这个艰难的选择,毕竟是给出了他们唯一能够挽救家族和自身命运的稻草,虽然条件苛刻,但总比坐以待毙、一切皆空要好得多。
当然,诸般事情可没那么简单完结,将“功”赎罪,设法剥夺其势力、资源,去除威胁性后,有的是进一步炮制的机会。
果然,很快就有一名身材微胖、面容白净的臣子“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陛下,臣有罪,臣愿坦白一切,只求陛下从轻发落。臣曾经多次收受过方戚海的贿赂,也曾与秦谍有过接触,但臣并未出卖大楚核心机密。”
“……臣在家中储蓄的金银、珠宝,总计约五亿三千六百万钱,在郢都一带有良田五千余亩、西原郡有田产约七万亩……在地下钱庄还有不少存款,都愿意捐给朝廷,只求赦免臣的家人。”
“很好,你便是第一个站出来戴罪‘立功’的臣子,勇气可嘉。”夏弥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赞许的神色:“只要你提供的线索、证据确凿无误,家产接收顺利,朝廷一定会酌情考虑,从轻发落。”
而后,她从衣袖中取出了一条蓝色丝绸织就、上面写着“中品赎罪券”的缎带,随手一掷,令其平平飘飞而出,落在了此人的手中,登时让这名臣子如获至宝,紧紧攥着那条丝带,磕头如捣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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