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洁,邻里间互相扶持,社区里的孩子们可以自由自在地在街头巷尾玩耍,未被暴力和贫穷侵蚀。人们的注意力都放在如火如荼的民权运动上,殚精竭虑为同胞同族争取更大的权益。小小的安德烈-杨无忧无虑地在这片土地上奔跑,对光明的未来满是憧憬。
“这就是他为什么看起来会如此纯真可爱的原因吧。”
“纯真可爱?”虽然知道韩易是在开玩笑,但卡拉还是被新老板夸张的措辞逗笑了,“你真的是在谈论Dre吗?”
“是呀,从我的经验来看,他就像圣诞老人一样。”韩易摊开手,笑道,“声音低沉,笑声不断,从不生气,每次来访都会带来很多礼物。各种各样的礼物。”
“那是因为在你面前,他不需要像他在康普顿时那样,随时随地都保持警惕。他已经很长时间不需要那样做了,特别是在他跟吉米创立了Beats之后……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就不是30年前街头那个强悍的混蛋了。”
七十年代中至八十年代初,安德烈-杨逐渐由孩童蜕变为青少年的这几年里,康普顿的风貌骤然发生了剧变。毒品的泛滥、帮派的崛起,以及经济的衰退,将昔日宁静的中产阶级社区撕裂成暴力与混乱的温床。年轻的安德烈不得不在这样的环境中学会保护自己,学会如何在街头的枪声中隐蔽生存。1976年,安德烈开始就读康普顿的先锋初中,但很快便由于日益猖獗的帮派暴力事件,不得不转学到郊区更安全的罗斯福初中。
为了躲避如病毒般肆意蔓延的瘸帮和血帮势力,安德烈一家经常搬迁,康普顿、卡森、长滩、瓦茨和中南社区,足迹遍布当时洛杉矶几乎全部的黑人社区。不过,安德烈青少年时期呆得最久的地方,还是位于康普顿伍德利机场旁边的新威尔明顿阿姆斯住宅区,这是他祖母的居所。
而之所以大部分时间会跟祖母一起度过,是因为他的父母,在外部大环境的剧烈更迭中,也失去了对内部小环境的掌控与平衡。四年的长期分居之后,西奥多和维尔纳-杨完成了离婚手续,双方也都在随后的几年时间里多次再婚。
兄弟姐妹越来越多,其中一部分甚至跟他毫无血缘关系,在家庭生活中愈发被孤立的安德烈-杨,无可避免地被推向了康普顿如战区般硝烟弥漫的街头。虽然功成名就之后,Dr.Dre多次否认他有参与过任何帮派活动,但白纸黑字的转学经历,却将他的这一面展露无遗——1979年,安德烈在康普顿的百年高中就读,由于成绩不佳,被迫转学到洛杉矶中南部的弗里蒙特高中。在那里,经常缺课的安德烈还是无法继续学业,只能到切斯特成人学校攻读电台广播的职业学位,但即便在这样一个几乎没有任何门槛就可以毕业的继续教育机构,几乎从不出现的安德烈,也只读了不到一年,就主动辍了学。
“这么长的时间不在学校,安德烈又去哪里了呢?”卡拉言简意赅,用寥寥数语粗略概括了安德烈的青少年时代之后,便意味深长地看向了韩易,“你怎么看,易?”
“你想说他一直在参与帮派活动。”
“我不是想说什么,但这是事实。没什么可羞耻的。Dre可能永远不会成为任何帮派的成员,但黑帮生活成就了他现在的样子。别忘了他的称号是什么——黑帮说唱之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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