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家的心头也难免会有些厌倦,他一方面觉得这样玷污了自己的理想,一方面却不得不为了自己的生存继续这样做。”
“他只能继续精进自己的技巧,挖空心思的提升自己的水准,也许是上天的眷顾,很快,他的画便越买越好,人们都夸他的画‘活灵活现’,那是当下最高的评价标准。”
齐休忽地笑了笑,视线变得有些冷峻。
“直到他触及了‘活’的境界,让那些画活过来之前,纵然生活越发紧张,但总体是保持着有序状态。”
“变得市侩的他画出一批马,交给了某个马倌,而后者面对这些膀大腰圆的健壮马匹,自然一口答应下来,他忽然想起,自己还认识某个大人物的家仆。”
“出于利益最大化的考虑,他将全部马匹送了上去,自己获得了对方的重视,他转身与画家签订了合作契约,而大人物此刻正为战事的焦灼烦心,所以一见马匹就顿时重视起来”
“为了前途考虑,他选择献给当时的统治者,后者赏赐了前者,并将马匹送给前线的某个将军,用于与敌军交战,就这样,画家自无不可的继续画画,而战事也变得从容起来。”
“不需要供给,不需要在意损失,只要保养得当,就可以一直使用,这种降维式的打击曾一度让画家所在的国家获得优势。”
杨潇潇有些发怔,她呆呆的听着这段故事,不知为何,她心中的寒意却越发深重,几乎要将她一并冻僵。
她看向那个人,他的眼中停驻着冷漠的情绪,这一刻她明白了,从一开始那个人就做出了选择,他站在世界的角度,将人性一并抹去,所以才会保持中立的态度。
毫无疑问,这是一种欺诈,但又是显露出人性色彩的一种欺诈,杨潇潇心中喃语着。
“最终,画家因为夜中醉酒,偶然一个踉跄,倒在地下一命呜呼,而他身死的那刻,前线的马匹顿时如幻影般消失,敌军抓住了这个时机,获得了前所未有的胜利。”
齐休嘴角微弯,声音中带上温度。
“画家的国家亡了,而这就是最后的结局。”
“因为寄托于个人,所以会脆弱不堪,因为着重大局,所以不重视单纯的偶然,两者之间的关系既敏感又纤细,彼此相连,所以才会一击即溃。”
“而这也是我认为的世界与个人的关系,你们听听就好,不用放在眼里。”
“才能,说到底就是那么脆弱的东西,这种东西怎么可以相信,法雅,你说对吗?”
齐休望向面容显得有些深沉的女孩,而后者的脸上也像被乌云遮住脸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