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朱常洛的呕吐物,不知名的液体呈暗红色,散发着腥臭味与血腥味,他绕过那婢女直愣愣地走向床榻,王公公从身后赶了上来,将床前的婢女驱赶开,陈铎坐了下来,一眼瞧下去脑袋不禁嗡了一声,但见朱常洛面色灰败,没有一丝血色,眼睛灰蒙蒙的,已失去了生机,再探脉象几近于无。
王公公哽咽道:“殿下知道今夜在十王府中饮酒的几位皇子皆身染疫病,特意嘱咐奴才若是太医来了先救治其他几位,明明是他病得最重...呜呜...”
谷雨抱着药箱站在床尾,狐疑的目光从朱常洛再到王公公身上,尤其是这王公公情真意切不似作伪,他忍不住怀疑自己难道真的判断错了吗,那在太医院购药之人仅仅曾由王公公引荐给太医院,据此判断两人有染是否太过武断了?
陈铎呼吸粗重,看着双目紧闭生死边缘徘徊的朱常洛,内心的敬佩与感动无以复加,吩咐道:“药童,取我药箱。”
谷雨依言将药箱摊开,放在陈铎眼前,后者看向王公公:“放心,只要陈某在,殿下必不会有事。”他站起身子,向陆忠道:“殿下确实病得极重,为了防止扩散,还请将军将无关下人驱离,没我吩咐不准踏进寝室。”
“你行吗?可要做些保护措施?”陆忠有些迟疑。
两人默契地没有再提及探视其他皇子之事,心中所想别无二致,即便在朱常洵面前说得冠冕堂皇,但唯一让他们牵肠挂肚的便是眼前这位。
陈铎对自己的安全只字不提:“相信我,别忘了我的出身。”
东壁堂。陆忠不再多言,深施一礼:“大明万年基业,国祚长存,不应毁在你我手中,陆某代陛下谢过了。”
陈铎正衣冠还礼道:“朝堂安定,不起纷争,方能国泰民安,今夜十王府如离岸孤岛,陆将军务必保证府中安全,陈某代天下百姓谢过了。”
陆忠领着人退出寝室,唯余陈铎、谷雨与昏迷不醒的朱常洛。
谷雨傻了眼,指着自己的鼻头:“那我呢?”
陈铎呲牙一笑:“你给我打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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