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明不为所动,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洪府尹将那册子紧紧攥在手里:“你们想怎么样?”
“谷雨就不劳大人费心了,我们自会料理,”胡天明强调道,想了想又补充道:“府中目前只有杜奎海几人知道,大人过几日寻个由头将这几人打发到乡县,免得他们胡说八道。”
洪府尹脸色纠结,对方毫不顾忌将真相告知,摆明了没将他放在眼里,他从未想过成为一名清官,却更未想过要成为一名恶官。
一面是强权威势,一面则是他读书人的良知,谷雨的前车之鉴并没有让他犹豫许久,长叹一声:“尔等要答应我决不能肆意伤人性命,更不能构陷忠良,尤其不许伤害老百姓,本官便依你。”
这句场面话胡天明只当他放屁,表面恭谨地应下:“多谢老大人体解。”
洪府尹又道:“要派人送你出城吗?”
胡天明淡淡地道:“小的自有安排,不劳大人费心。”
至此洪府尹心灰意冷,失去了谈话的兴趣,向外摆了摆手,胡天明躬身退下,向值房的方向轻蔑地笑了笑,将衣领竖起挡住大半个面部在府中穿堂过屋,如入无人之境,片刻后从角门溜出了府去。
杨伯正在马车上等着他,胡天明扬了扬眉:“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杨伯在榻上轻轻踩了一脚,马车缓缓启动,胡天明咬牙道:“没想到白如冬这畜生往日里仁义道德,事到临头竟想卖了老子,这等忘恩负义之辈,我岂能任他好过?”
杨伯面沉似水没有应声,胡天明察觉到他情绪有异,乖乖住了嘴。
马车一路北行,直奔皇城而来。崇礼街自西向东驶过,巍峨的城墙在自己的左手畔,即便这里不再有皇帝居住,但仍然透露出森严的帝气,教人不敢轻视。千步廊左右分别是五府六部的公廨,马车拐下崇礼街,径直驶入了礼部。
胡天明的表情凝重起来,直到马车停下,杨伯在他肩上拍了拍:“多听,少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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