液,使人体感官被数倍放大。”
“唉。”说到这里,冯春才忽而轻轻一叹,语带怜悯说,“也是可怜见的,身骨如酥本就痛极了,再甫以千丝妖虫之虫液,这两只花瓶美人该有多痛啊。诸位,你们说是不是?”
满场无人答他,众人都说不出话。
种种情绪激荡,已是难以形容,难以尽述。
冯春才偏还自得道:“可是不痛不行啊,需知这杏林美人春便正该是美人落泪。以其泪水接入盏中,再共酒而饮,便是延年益寿之上佳好药!”
“诸位请看!”
他举起一只酒盏端在身前,走到了那只青花美人瓶边,选了左边一位少女,轻轻地在少女空洞的眼眶中一按。
少女身躯微颤,两行清泪顿时便从破碎的眼角溢出。
冯春才连忙将冰冷的酒杯杯沿凑到了少女瓷白的脸颊处,从左转到右,又从右转到左,直将这两行泪水尽数接完,这才欢欢喜喜地端了酒杯,送到主座的老馆主身前,谦卑笑道:“馆主请用。”
酒杯凑到了老馆主身前,老馆主没有说话,也没有动弹。
他堆满皱纹的一双眼睛微微下垂,仿佛是在仔细看眼前的酒杯,又仿佛是在仔细看眼前的人。
气氛忽然间便莫名紧绷起来,垂垂老朽的老馆主,与正当盛年的冯春才,还有老馆主身边被他视作亲子般培养的年轻徒弟!
三个人,三个年龄段,仿佛三角般共同出现在演武场上通明的灯火下,灯火下方,则是被他们踩在脚下的影子。
老馆主没有言语,却有眼神,还有他多年积累的余威。
此时无声胜有声!
冯春才的眼睛动了动,手却纹丝不动,只是固执地将手中的酒杯举在老馆主身前。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是许久——久到在场诸人似乎连呼吸都困难了起来。
又仿佛只是过了片刻,因为一眨眼间,只听冯春才说:“馆主,饮此一杯至少能添寿一年,馆主当真不饮吗?”
蜷在椅子上,脊背都完全弯下来了的老馆主便是忽而一叹,道:“你有如此孝心,我又岂能不……”
说话间,他一边伸手来接身前的酒杯。
酒杯到手,他又继续说:“我又岂能不欣然笑纳?”
冯春才的脸上于是堪堪露出了一丝释然的微笑,下一刻,酒杯在老馆主的手中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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