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经过这些年的军旅历练,原本那个羸弱的酸腐书生性格已然消失不见,反倒变得既有些许豪气,又是沉稳干练了许多。
“周王非洛阳福藩可比,而现任巡抚高名衡又是实心任事之干臣,再加陈永福也已接任河南总兵,有他等通力协作,更兼墙高且厚,开封实不易攻破。”王元景说着。
刘敏慎也是接言道:“闯逆已今非昔比,尤以其经商洛山蛰伏后,窜扰豫省,袭破洛阳以来,兵势竟更盛于往时。
据传其‘假行仁义,以收人心’,豫西南四处传唱什么‘闯王来了不纳粮,家家户户开门迎闯王’之妖言,观其行而知其心,已似有‘据河洛,取天下’之志。
现如今,豫省似已陷入‘远近饥民荷锄而往,应之者如流水,日夜不绝,一呼百万,而其势燎原不可扑’之境地。
吾观现存各路流贼,恐惟有闯逆最为难制!”
老将郭英贤则满腹疑问道:“早年间咱也曾追随杨帅,与这些逆贼交过手,虽显人多势众,却也与乌合之众无异,能称悍勇敢战者惟有其核心千余人罢了。
怎地今日竟会变得无人可制?
如今这世道,咱可真是看不懂了,究竟是丁启睿、汪乔年、杨文岳等督师疆臣无能,还是左良玉、杨德政、方国安等总兵怕死不敢战?”
他还是那副暴脾气,直将一班督师疆臣和众多总兵骂了个遍,其中唯独将真保总兵虎大威放过了,可见还是念了当初巨鹿一同血战鞑虏的情谊。
张诚耳中听着众人的议论,从座位上站起身来,缓步走到议事厅中间,他拾起一个火钳子在碳炉的铁盖子上扒拉来扒拉去,不知其何意。
片刻后,他用火钳子夹弄起一个黑不溜秋又圆疙瘩,回身走了几步放在总镇抚贺飚身旁的案几上,对他道:“老镇抚,这个‘土豆’熟透了,你先来尝个鲜,虽说比不得‘地瓜’香甜,却也是难得美味哩。”
贺镇抚见此竟露出了难得的笑容,只见他将手背轻轻伸向那个张诚口中的“土豆”,似乎试了试温度,道:“还很热嘞。”
他旋即缩回了手,又道:“大将军真是远见卓识,竟能寻得如此好物,就这跟个土疙瘩似的玩意,没想到竟会如此美味,且此前不止见所未见,更是闻所未闻。”
这时,王元景身前也分得一个长条形状的黑乎乎东西,同样冒着腾腾热气,他也是先试了试温度,才开口接话道:“大将军乃天上的星宿下凡,自然能知前人所不知,这世间万物便没有我家将军所不识,世间的万事也没有我家将军所不知的。”
他又指着贺飚案几上的烤土豆说道:“就拿这土豆来讲,我等皆是闻所未闻之物,大将军身处宣府边陲之地,又是如何知晓?
所以说,大将军就是老天爷派下凡间的天上星宿,特来拯救我等遭受苦难世人。而我等得能遇到大将军,追随大将军建功立业,使天下安定,万民康泰,实为我等前世修来的福分啊。”
“对!”
“对极了……”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