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十一日,清晨,东方才露出星点曙光,代州城东门外便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城门守卒似乎也得到军令,不敢有丝毫延误,立刻打开城门。
一支千余人的骑兵策马奔入代州城内,他们面上虽满是风霜烟尘,但却人人披甲,手上有枪矛刀斧,背上有弓箭,左右两侧马鞍旁更是悬着手铳。
初升的太阳光芒照耀在骑士盔甲兵器之上,闪动着耀眼的光影,宛如天兵神将一般,在代州城内急急奔进。
大街上一个人影也看不到,所有的人都被昨夜的动静吓到,正惶恐不安,又怎敢在消息不明之时出门?
那些沿街商铺,尤其是东门内的各商家,昨夜留守看店的人,都借着门板、窗板的缝隙,向外探望着这支奇怪的军兵人马。
这些骑士好像对城中街巷十分熟悉,随着逐渐深入城中,他们或百人一队,又或十余骑一队,分向各处大街奔去。
有明眼人早已看出,他们所去方向竟是昨夜失火的那几处官将府宅与署衙,还有……知州署衙和参将署方向……
…………
“署衙外,是些什么人?”
一名衙役小声回禀道:“回老爷话,小的问过,言说是勇毅军青龙营的人马,奉了永宁伯军令,入城擒拿通奴逆贼。”
“通奴?”
黄靖满脸不可思议神情:“就算通奴,代州城自有判官处理,况此乃山西振武卫汛地,他勇毅军远在宣府,怎可到我代州拿人?”
他怒目圆睁,对衙役吼道:“目无王法,无视朝廷纲纪,简直是无法无天。开门,我倒要瞧瞧勇毅军有何不同……”
黄靖年不到而立,更是当朝进士的出身,平素自恃清高,你别看他平日附庸风雅,留连于各处戏台之间,甚至是勾栏瓦舍也常见他的身影。
但在代州这一亩三分地上,却是颐指气使惯了,完全不把柯振宇、白大宣等武官看在眼中,就连镇守副总兵姜名武,他都不曾正眼瞧过。
未曾想,今日竟被一群宣府来的丘八堵住州衙大门,这叫他可如何忍得?
若是连这都忍了,那官家颜面何在,读书人的体面何在?
今后,又如何做这代州知州,如何面对城中的副总兵、守备、指挥使等诸多武关?
“本老爷使不动你是不是?”
黄靖见那衙役仍立在原地不动,心中怒意更盛:“来人,给我绑起来打,往死里打。”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