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洪承畴在心中为他暗暗祷告。
二人接着又谈了很多话,如辽东建奴事,豫省贼患事,都是他们谈论的话题,当然了因为孙传庭即将赴任陕西,所以闯曹二贼才是他们谈论的中心。
这些年的剿贼经历,让洪承畴深刻体会到,“民乱起于饥寒“这句话的道理……
所以,他便以为若有充裕的粮食在手,剿灭一处,安顿一处,闯贼也不会屡灭屡兴,因此他不由神情凝重地问孙传庭:“不知白谷对剿贼事,有何良策?”
孙传庭面色坚毅地将自己欲“求请勇毅军共同入陕,清查田亩丁口,整肃陕西屯务,并效仿宣镇开征商税,重新募兵练军”的想法说了出来。
并当面明言:“此番赴陕,如地方官绅豪族,不肯配合清田纳赋,他也不会再留有情面,至于附贼之流民,亦无须安置,也无力安置,大可以对付老贼之法,从之……”
最后,他更是毅然决然地说道:“我不惜血流成河,但只能救大明,即使粉身碎骨,甚或身败名裂,亦无所畏惧!”
洪承畴闻之不由大惊失色,他颤着声音说道:“你如此行事……有违我圣门仁恕之道,万万不可啊……”
他心急如焚,又追着说道:“白谷,你若真如此作为,将万夫所指……身败名裂啊,想想到时……劾者如云,弹章似雪,你……你……”
他一时过于急切,竟至语塞,忽而一股又腥又热的东西涌上喉头,洪承畴极力想要吞咽下去,一张老脸憋得通红,身体也在摇摇晃晃中颤抖着指向孙传庭,硬憋出一句话来:“……万万……不可!”
“有何不可?”
孙传庭猛地昂起头来,他大吼一声,赤红的双目直盯盯地看着洪承畴,满眼皆是冷厉之色,森寒的声音一字一顿道:“此些无君无父之人,不思忠君报国,与附贼无异,杀之……有何不可?”
洪承畴急火攻心,只感一阵头晕目眩,他以手撑住案几,急急说道:“官绅豪族,盘根错节,未经定谳,岂能擅杀,而从贼者更是不计其数,要知‘杀戮过重,上天降罪’之说。
你如此……不可……万万不可啊!”
孙传庭眼中闪烁着幽幽光芒,语气无比坚毅地说道:“有道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为了大明,为报皇恩,我孙传庭即便死后横尸荒野,甚或背上永世骂名,又有何惧?”
…………
拜别洪承畴之后,孙传庭是一刻也不敢延搁,他快马急鞭越过京城而不入,一路直往河南奔去。
此时,孙传庭的身边只有两名家仆和三个亲信幕僚,以及崇祯皇帝从京营中选派给他的十名护卫。
这三位幕僚都是早年就已在孙传庭帐下,如今听闻他被当今皇上起复,才又纷纷寻上门来。
他们的眼界自然不能与孙传庭相提并论,并不能将这个世界和眼前的形势看得真切,所以才会常常在孙传庭的面前指点江山,看他们激扬文字的表现,似乎个个皆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