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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了。”
话音未落,李风堂来不及开口,听见泥炉里沸水的啸叫,在一阵阵咕噜噜的动静里,老李的灵体离开了肉身,变成一具僵死的尸体。
风堂最后还是从军了,投到余丹秋帐下火字营,跟着同乡一起修墙建城,要赶在天气完全暖起来之前,把防御工事造好。他跟着父亲做了不少活计,是个能力不错的工匠,很快就变成了营里的头目。
过了一个月,火字营里来了个读书人。这在丹秋国十分少见,自砌墙闭国立山头以后,就少有外来人进入弋阳府,本地的读书人都想往外跑,更没有投军从戎的意思。
迎接新弟兄的任务,就落到了李风堂头上。
冰雪刚要化开的那点光景,空气中有种潮冷寒湿的古怪气味,从县衙门口就走出来一个书生打扮的长衣公子,面庞生得白净,是风度翩翩的样子。
李风堂见了画像,上去认人,一个月过去,他留了胡子,如今看上去像个邋遢大汉。
“于大同,是于大同吗?”
风堂腰间别着杀威棒,一身挂甲配棉衣,威风凛凛的样子,拦在这书生面前。
“你跟我来,去营里签押。”
名字叫于大同的书生没有回话,只是脸色阴冷的应了一句:“好。”
回到兵营里,李风堂还觉得这书生似乎端着架子,叫人不好亲近,于是后半夜挤到人家的营房,想和书生谈谈,不然这第二天的筑城工作该怎么继续呢?
两人报了家族大名,谈起出身履历,算是认了营房兄弟的亲。
后来于大同听见李风堂死了父母,特别是老李饿死在老屋里这个事,这书生就多问了一句。
“你父亲死了,你不恨吗?”
李风堂:“恨谁?”
是的,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该恨谁。
他该怨天怨地,怨那个老爹口中的雪娘娘吗?
他甚至不知道雪娘娘是什么,是人还是鬼呢?
“你终于是活下来了,靠那缸米?”于大同咄咄逼人问道:“李兄,你吃了人肉?”
“胡说八道!”李风堂立刻喝道:“你怎.你.”
见这厢匠兵头急了眼,于大同又说:“我是从京城贬下来的,进京赶考,就为了一身禽兽服,我是乡试一甲!县试三甲!——”
“——刚进京城殿试,我就被人诬害,流放到丹秋来!”
“你知道在外面,在这座墙外,人们是怎么说丹秋的吗?!”
李风堂不知道,他从来没出去过,但他很好奇。
这书生如果是朝廷送来的囚犯,哪里来的资格进余大统领的火字营呢?这可是城防险要关键所在。
“我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