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感觉形容起来非常微妙,就像是看见人拉屎拉到一半不好打扰。
等文先生喝完了水,这才开始清理肺腔里残留的液体,拄着滚烫的铁轨疯狂地咳嗽着。
牛仔终于有了点自觉,要把价格都算清楚。
“文森特,你有钱吗?我知道你们这些翻译.”
“特别是来自雪城的翻译.”
“肯定挣的比我多,我从爱丁堡跑到这个鬼地方来,已经大半年没见过一张完整的美元了。都是美分、美分、美分——硬币、硬币、硬币!”
文不才:“你叫什么?你的名字叫什么?”
杰克这才开始正视这个东方人。
黑色短发,大眼有神,看上去二十四五岁的样子,浑身肌肉失去光泽,大概是因为刚才风吹日晒而导致的脱水症。古铜色的皮肤下,臂膀纹理虬札有力,身高约为一米八左右,有一点胡子。
牛仔当了回复读机。
“我就要一块钱,真的不多.”
文先生也当了回复读机:“你叫什么名字?警长?”
也是这个瞬间,杰克·马丁起了杀心。
他盘算着这笔生意能赚回来多少钱,可是这个华工很好的诠释了不同种族之间难以沟通的真谛。
你说你的,我说我的——野兽也听不懂人话,要送去墙上当展品。
一个听不懂人话的黄种人,连买子弹的五美分都赚不回来。
一个死掉的红皮印第安人,能换回八美刀。
他可以找巴扬叔叔要一些红泥涂料,把这个黄种人的皮肤染红,然后拿去顶替印第安人,这是一笔好生意。
这些邪念在他脑子里横冲直撞,他憋了一肚子火,终于变回了礼貌的绅士——因为他祖上是造枪勋爵,要保持优雅。
在西部,每一天都有人死去,死于各种各样的原因。小牛仔就此做好心理建设。
在杀死对方之前,一定要报出自己的姓名,不论东方人或西方人,都要遵守这个规矩,这是一种神圣的仪式,不能随便跳过。
于是小牛仔就这么天真无邪地说出口了。
“记住你的死因吧!文森特。”
“杀死你的人就是我,是杰克·马……”
“好的,杰克马。”文先生打断道。
连枪都没掏出来,杰克几乎要抓狂了——
“——我们不能用英语沟通?那么换成汉语吧?!你真的能听懂我的话吗?你只会说?不会听?你好?”
文不才:“谢谢你。”
杰克别扭的吐出下一句汉语,他就会这三句汉语。
“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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