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根本配不上这种殊荣,他们的恶就像他们自身一样昏丑陋,即便一口气扫清,也不会给她带来任何快意或荣耀。
但她必须让一切有始有终,这是她早就做好的决定。
赫斯塔短暂地闭上眼睛,脑海中忽然又浮现起下午与坎贝尔的交谈。
“你知道吗,阿雅下午告诉我,在开庭前,所有人都要把手放在《圣经》或其他宗教书籍上起誓绝不在法庭上说谎,因为这种场合下做出的承诺很重要……我觉得这很荒唐,妈妈。”
她垂眸望着诗集的封面,“我不会遵守任何誓言,即便非要对着什么起誓,我宁可拿手按着这本诗集。”
在烈风中,先前的一切温存缓缓散去,世界重新变得清晰而具体。
她重新转身望向远处来自谭伊的城市微光——那并不来自于任何一盏直接可见的灯,而是整个城市的光将属于它的那一片夜空朦胧地照亮。
今晚将是许多人的不眠之夜,然而那又何妨,他们设下的阻碍越大,她所能展示的力量就越强,由此,给予给生者的恐惧也将越发深邃。
赫斯塔调整了呼吸,“我该启程了,妈妈。”
她重新站了起来,低头的瞬间,赫斯塔发现手中的诗集正巧停在另一首短诗上:
“纵使翻遍我们的书信,
也没人能参透其中深意:
我们何等背信弃义,就是说——
我们何等忠诚于自己。”(2)
……
凌晨的谭伊北站,广场寂静无人。
宵禁仍在持续,经历了昨夜的暴动,今晚谭伊街上的警察多了起来。几个暴动的策划者已被逮捕,大批激进示威者也被拘留,今晚的城市安静了许多。
在若干水银针的簇拥下,戴着口罩的施密特在某个通道入口下了车。他们没有直接穿过广场,而是谨慎地通过附近的建筑通道直接前往站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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