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物——它一半的脸已经被削去了许多皮肉,衣服下的身体大概也是如此。
地上的怪物肌肉抽动了一下,唐格拉尔蹬着腿往后退——这东西没死!!
然而,这怪物很快就不再动了。唐格拉尔看了它一会儿,发现那些裸露的血肉表面覆着一层透明的薄膜,十来根细细的软管从它身体的各个部分延伸出来,接向它身后的一台机器。
唐格拉尔陷入了茫然,过了很久,他才低声喃喃:“罗杰……?”
“没错,就是罗杰,你终于认出来了吗。”
优莱卡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唐格拉尔的脸瞬间扭曲。
在巨大的恐惧中,唐格拉尔缓缓回头,优莱卡还站在下沉舞池的最顶端,在那道银蓝色的月光囚笼之中,她摘下了黑色假发,火红的发色落进唐格拉尔骤然放大的瞳孔之中——
一瞬间,他终于明白了一切。
“赫……斯塔……”
赫斯塔笑了一声,步履轻快地走下台阶。
她的每一声脚步都像死神的钟响,唐格拉尔想站起身,但发软的手脚已经支撑不起他肥硕的身体。
“今天早上,你问我,是否曾苦苦等候过什么。”赫斯塔调整着手腕上的手套边沿,“我确实等过,比如这一刻,我就等了很久。”
“别……别过来……”唐格拉尔气若游丝,他涕泗横流,徒劳地摇着头,“求你……”
“但这种等待其实不算什么,因为我知道我迟早是能等到的,就像我早上说过的那样,只要结果美好,过程的艰辛、煎熬……都会变成美好的回忆。”
赫斯塔走到唐格拉尔跟前。
“你知道最难熬的等待是哪一种吗?”
唐格拉尔仍想试图说些什么,然而一张口,只有许多口水和白沫从他嘴角溢出。
赫斯塔轻叹一声,半蹲下来。
“是一个女儿,等她的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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