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夜读会在艾娃的宅邸中由来已久,从前大概每周都会有一两次,每次都像今天这样自由地发生,自由地结束,每次参加的人都不同——完全看当时在宅子里值夜的人是谁。
人群中不时传来一些笑声与附和,有人谈及近来发生在自己身上或身边的种种怪事,众人有时也沉默,有时也落泪,一时间,赫斯塔感觉一切好像又回到从前在基地的闲暇时光。
整个夜读会的后半程,赫斯塔都靠在自己的椅子里,默默听着其他人诵读一些读本的片段,其中有一些书本她也记下了名字,打算加入自己之后的阅读清单。
期间有几次,当她的目光偶然掠过同样坐在人群中的艾娃,她忽然意识到,在这间屋子外头,这里的女孩子们有她们暴风雨般的人生,但当太阳落了,她们的渔船就停靠在这里,这位老人无疑是这间屋子里最坚固的锚。
当夜读结束,人们散去,赫斯塔也即将回到自己居住的地下室,临分别前,艾娃忽然再一次喊住了赫斯塔。
“我记得,日子……是今天?”艾娃的声音很低,低到只有赫斯塔能听见。
“对,是今天。”
“别忘了你说过的话,简。”艾娃轻声道,“复仇,是为了明确自己的边界,它不是做给别人看,而是做给自己看。”
赫斯塔望着艾娃,思考着艾娃的弦外之音。
“这就意味着,它的主动权永远在你手上,”艾娃低声道,“不论周围人的声浪多么沸腾,当你想继续,就可以继续,反过来,当你打算停下,你就可以停下——没有人能在这件事上,裹挟你作任何决定。”
“是的,是这样。”赫斯塔答道。
“好吧,”艾娃轻轻拍了几下赫斯塔的手,“祝你顺利。”
“晚安。”
目送艾娃上楼以后,赫斯塔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就如同艾娃之前和她承诺的,她的书桌上此刻摆着一个黑色的皮箱,它看起来就像是女孩子们装小提琴的琴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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