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平川不在,家里反而平静了不少。眼下,她挣扎着是否要将这个消息告诉姐姐,为了这件事,她茶饭不思,辗转反侧,甚至都没有留心到徐如饴的变化。
丁雨晴只是发觉家里的漂亮瓷器好像又变多了,原先空缺的桌面又重新放上了精致的摆件。她知道这些东西肯定都是妈妈订的,过去妈妈也总是这样,一拨旧有的东西碎了,就再买一拨新的放上。
一天夜里,丁雨晴忽然醒来,她下床去客厅喝水,一开灯,发现妈妈正跪在桌子旁擦盆栽的青瓷盆。
凌晨四点,母女俩四目相对。被女儿撞见的徐如饴慌乱得不知如何解释,好在丁雨晴迷迷糊糊地倒了水,在喊了声「妈你早点睡」以后,又很快又回了房间。
徐如饴含混地应了一声,待女儿走后,她一个人坐在昏暗的客厅里,对着眼前的水桶与抹布发呆。
家里变得空前地整洁。
徐如饴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清理。她早就想这么做了,只是这段时间她一直很倦怠,后来又伤到了腰……可是这几天下来,一切都变了,她必须去做,非做不可,否则生活将变得不可忍受。
有一次,丁贵生看着她竭尽全力地擦一块地上的污渍,擦了整整一个小时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不由得发出一声冷嘲:「你什么毛病,跟它杠上了?」
岂料徐如饴像一只要咬人的兔子,狰狞地吼了他一句「少管我!」
丁贵生一脚踢翻了旁边的椅子,然后摔门回房。
徐如饴一人
面对着空旷的家,忽然觉得自己大概要疯了。这个念头一闪而过,让她很快回到自己繁重的家务中。
一个柜角接一个柜角,一条地缝接一条地缝,徐如饴慢慢地清理着。当她推开家里最后一个房间的门,她忽然停住了,许久没有动。
阁楼深处,一架被擦拭干净的钢琴与她遥遥相对。
她慢慢走了过去。
那本曾经引发大战的《组曲》琴谱就在琴凳上,徐如饴俯身拾起,翻开。
在她身后,丁贵生悄无声息地站在了门外。
他看着徐如饴郑重其事地拿起琴谱,翻了几页后又忽然将它丢开,转身去清理阁楼书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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