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人要不停地衡量得失、不停地‘有舍才有得",然后才能站在男人的起跑线上,你管这叫平等吗?怎么男人就可以自然而然地一边工作,一边让伴侣为他生产,完全不用承受职业的中断和生育的损伤?」
「对,这种事情确实让人恼火……但讨论这种问题又有什么意义?你就是质疑一千遍一万遍,男人的肚子里也长不出一个子宫,在人造子宫出现之前生育的风险只会落在女人头上。与其计较那些根本改变不了的事情,为什么不能把力气花在更有可能发生变革的地方?现在有一些女人选择冲破桎梏,拿回原本只属于男人的权利,走上原本只能由男人占据的位置,她们屁股还没坐热呢,我们就要去挑剔她们做得还不够,说她们得到的平等根本不足一提——这样做和打压她们的男人有什么区别,你们都不觉得荒谬吗?」
「究竟是我们荒谬,还是你对平等的想象就只能止步于此?如果整个队伍的方向错了,那么走得越远、探索得越深,白白耗费的力气越多。一个女人,如果她在追求自身权益的时候,只敢把自己的目标设置成‘像男人一样",那她就永远不可能得到达成目的。因为归根结底她不是男人,就算她削足适履、把自己变成一个看起来像男人的存在,她能得到的奖励也只是男人一出生就拥有的东西——而且还注定要打上折扣。」
那人正要反驳,林骄又接着说了下去,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林骄的声音出奇地平静,她望着眼前人,声音甚至算得上是温柔。
「你知道更荒谬的事情是什么?如果你现在生活在一个女人出门就要蒙面、上不了学去不了医院找不了工作、活到十三四岁就要嫁人、连基本的避孕措施都无法保证、只能不断生孩子直到绝经的地方,你说,‘我要和男人一样的权利‘,我只会敬你爱你,认同你追随你;可你现在生活在十四区,这里的女人曾经在法律上拥有过很多项权利,在原则上享有过结婚、离婚和堕胎的自由……现在怎么样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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