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虏调动大队兵马向着西北而去,肯定是因为西北生变。
而其中最大的可能便是有援军从西北方向而来,否则东虏怎么可能离开济南城下。
只是当大队的东虏往西北而去之后,城下的东虏却仍然没有放缓攻势,攻势反而更为凌厉。
之后在西北方向再没有传来任何的消息,济南城的郊外也没有出现任何一支援军的踪影。
在城中,有人说来援军队畏惧城外的东虏徘徊不敢前。
有人说来援的军队和东虏大战了一场全军溃败。
还有人说来没有来援的军队,只是东虏看到城池快要告破,往别处继续去劫掠了。
城中众说纷纭,人心惶惶,恐慌的情绪不断的蔓延着。
哪怕是抓了一批人,又关了一批人,局势也并没有因此而变得好起来。
众人只是不再说了,但心中却仍然是在想。
绝望的阴霾,对于死亡的恐惧,萦绕在所有人的心头。
东虏破城之后会是一番什么样的光景,所有人的心里都清楚。
张秉文回首望向城中。
城中静静悄悄,寂寥无声,坊市之间静静悄悄。
只可惜这样的平静,很快便将不复存在。
东虏破城之日,便是济南血流成河之日。
张秉文的心中没有恐惧,没有绝望,有的只是悔恨。
寒窗苦读十数载,为官沉浮十数年,他早已经被磨平了棱角。
曾经的他何尝没有过匡扶社稷,振兴国家的梦想。
但是现在,就连碌碌无为,致仕归乡都成了一种奢望。
他是山东左布政使,有守土安民之责,但是他守不下土,也无力安民。
济南,即将在他的手中陷落。
他对不住国家,也对不住城中数十万的军民。
“终究是……有负天恩,有负国家,有负于……百姓啊……”
张秉文闭上了双目,两行清泪缓缓从他的眼角流下。
大势已去,一切已是无可奈何。
“传令四城,城墙失守之后,各官各将按原定计划,退往城内,依托街巷而守。”
张秉文握紧了手中的雁翎刀,竭力支撑着身躯站立。
城墙失守,其实已经是宣告着城池的陷落。
退往街巷而守,其实根本不可能改变什么,在城墙失守的那一刻守城战其实就已经是输了。
守卫街巷只不过是为了做最后的一搏,以全忠义之名。
……
大清河岸,原野之上,血气弥漫。
“咚!咚!咚!!!”
“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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