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长寿抬起了头向着前方看去,就在流寇散漫的阵线上此时又出现了几团火光。
是流寇的铳兵在放铳!
疼苦的哀嚎声从身侧传来,周长寿心头狂跳,有人中铳了……
大部分的流寇前身都是普通的农户贫民,他们哪里知道如何使用火器。
那些会使用火器的老兵悍匪都被归入了马军精骑的序列,步队饥兵之中的铳兵他们根本没有经受过多少的训练,他们的训练度极为低下,只到会放会装的阶段。
这个时候的营兵再怎么不堪,都会使用轮射的战法,临阵装填虽然会慌乱,但是也有再战之力。
就是不堪如卫军在军阵稳固的情况之下,也能够完成装弹。
但是对于流寇来说,他们的铳枪基本就是一次性的消耗品,临阵能够放上一枪都已经是不错了。
他们的三眼铳和鸟铳就算射得杂乱,没有多少准头,火器质量的也极为堪忧,但是不管如何,那仍然是火器,打中了人仍然具备着极大的威力。
周长寿不敢偏头查看身侧的情况,军中律令——军阵既定,移足回头者,立斩!
周长寿双目圆睁,他清楚的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身前的敌军正在迫近,而放铳的军令却迟迟没有下达,周长寿感觉自己脑海之中的那一根弦已经绷到了临界点。
不过他脑海之中的那一根弦很快便不需要再继续紧绷。
胡知义勐的一扬手,站在他身旁的金手用力吹响喇叭,尖利的天鹅声陡然之间便已是传遍了整个大阵。
“砰!砰!砰砰砰!
四百多步长的军阵前方无数火光连成了一片,三百多支三眼铳几乎是被同时击发。
伴着爆响发出浓重的白烟,无数的铅弹飞射而出,转瞬之间便已经是射出了二十步的距离。
铅弹轻而易举的射入了那些冲在最前方的饥兵们躯干之中,而后在他们身体中不断变形解体,形成空腔效应,伤者的血液顺着那些孔道向体外激喷而出,化为一股股血箭激射而出。
“彭!”“彭!”“彭!”
震耳欲聋的炮响声犹如惊雷一般向着四方滚滚传去,大片的飞石自阵前虎蹲炮之中急发而出。
巨大的声响刺得周长寿的耳膜生疼,硝烟一瞬间遮蔽所有的人的视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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